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要与你退婚。」我一字一句地说,「崔宁远,从今夜起,你我婚约解除。你可去寻你的心上人,我也会另觅良婿。」
他死死盯着我,大概是意识到我并不是要与他相商,而是在通知他。
「姜笛!」
不等他开,一旁的崔宁枝已经开怒斥:
「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对我哥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知不知,就算七皇……」
她话没说完,崔宁远忽然冷了脸呵斥:「宁枝!」
崔宁枝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闭了嘴。
我嗤笑一声:「你在女塾待了三年,竟一长都没有。」
往常我若这么说崔宁枝,崔宁远一定会立刻来护着她。
但此刻他竟然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这么说,你心里已有了新的人选。姜笛,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赘姜家的备选,此刻有了更好的,便弃之不用了?」
我喝了杯里的乳,淡淡:
「怎么只许你与那位医女唐姑娘你侬我侬,就不许我早日另打算吗?」
「唐?我与她只是朋友而已。君之交,向来坦。」
崔宁远飞快地解释了一句。
我盯着他坦的神,一时无言。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崔宁远这人……相当无耻。
「究竟是朋友还是存了旁的心思,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不想再和他争辩,放杯站起来,
「退婚庚帖我明天拿给你,你和崔宁枝三日后搬去。至于京城学堂那边,我抱恙,不会再去,你若还想继续,自便就是。」
姜家只有我一个独女,因此我爹一直将我当作继承人培养。
及笄前我已对经史策论薄有研究,之所以还日日去学堂,不过是为了陪着崔宁远而已。
事实上,他也从没领过我的。
得了我的命令,侍卫们动作很快,三日一到便客气冷漠地将崔宁远兄妹请了去。
他们离开那日难得天晴,我穿着袄裙站在门,面淡淡地看着。
崔宁远了门,却忽然停住脚步,转向我看来。
「姜笛。」
他极少连名带姓地喊我,嗓音又冷又锐,像柄开刃的利剑,
「今日之耻,连同三年来的屈辱,来日我会一样一样地还给你。」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后面忽然传来一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
「哟,一回见到这么无耻的,带着妹妹在别人家蹭吃蹭喝蹭学堂三年,不当报恩就算了,反而视为耻辱――」
目光转,我看到上一猎猎红衣的贺闻秋,正神态从容地停在门前。
崔宁远的神,一变得很难看。
贺闻秋继续:「我要是你,这么有骨气,不得当即把三年前吃的东西都吐来啊?」
最后崔宁远带着崔宁枝,也没回地走了。
我微微仰起脸,看着上的贺闻秋:「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