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片刻：「你……不行。」

        「因为你是贺家唯一的嫡。」

        他猛地回，不敢置信

        我默然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绮月小心翼翼地开：

        「姑娘，雪又大了，外冷，还是快些回去吧。」

        听我这么说，贺闻秋睛亮了亮，却又装镇定：

        他一边策，一边又冷哼一声：「错过我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帅哥，你未来一定会后悔的！」

        贺闻秋不敢置信：「为什么？！难我还比不过那个恩将仇报，一心想吃绝的凤凰男？」

        我长长地吐一气，像是终于说服自己放了某种执念，

        我坐在堂屋静静等着，崔宁远见了我，笑容一收，正要走，我叫住他：「退婚吧。」

        边扶着我的绮月一个踉跄，再看去，风雪中的贺闻秋已经渐渐远了。

        「他很快就不是了。」

        「……」

        自小有顽疾，我很清楚，我大概率是活不过二十岁的。

        「你总算想清楚，收了心。那崔宁远狼野心，实非良人。」

        若那个梦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那便是我引狼室，一手造成的祸端。

        所以，崔宁远是因为在争储中为七皇立大功，未来才得以平步青云吗？

        这三年来我对他和崔宁枝没有半分薄待，纵然他的厌恶疏离从不加掩饰，我也不曾计较。

        我淡淡地说，

        娘确认了我并不是赌气或者玩笑，竟然松了气：

        重新见到绮月后，他将我放，一手捞回借我挡风的那件斗篷，扯着缰绳就要离开，却又止住。

        这话我实在接不上，只好闭不言。

        「其实你那天在学堂的提议，我回去后考虑了一，觉得很是不错。」

        这动作本该是很有气势的，然而他说的话却截然相反：

        「你有你必须担负的责任，我自然也有我的。那一日在学堂说过的话，是我失礼，若你心有芥，改日我会带着厚礼亲自上门赔罪。」

        绮月又叫了一声，我回过神：「晚膳……来一盅炖羊肉吧。」

」他说，「你看天大地大，何必在一棵树上……」

        6

        话虽这么说，贺闻秋却完全没有丢我的意思，握着缰绳的那只手反而更用力了：

        我怔在原地。

        直到天黑透，崔宁远才带着崔宁枝回府。

        「既然你与他的婚约解除了，选我也不是不可以。」

        「……姑娘？」

        他看起来很生气，仿佛我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会当场把我从背扔去。

        他坐在背上，居临地望着我。

        可他竟然要彻底毁掉姜家。

        「哼，我说过要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去，当然不会言。」

        「但你未婚夫……」

        「……」

        两个人唇边都带着笑，似乎心不错。

        堂屋搁着两个炭笼，拉扯一片烘烘的气。

        直到把我送回姜家府邸，贺闻秋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可能是觉得不吉利，他把最后两个字吞了回去。

        「你若心怀不满，可以现在放我，我自己回去便是。」

        「若我不再是贺家唯一的嫡，能不能赘你姜家？」

        「此人心思颇深，又善钻营，借你之势了京城学堂后，便搭上了七皇那边。若日后他真的与你成亲，想必我姜家也会被行绑上储君之争的大船。」

        「姜笛！」

        离开书房后，我拢紧斗篷往回走，绮月轻声问着我晚膳想吃什么。

        「那便多谢贺公了。」

        我沉默片刻，把他扔给我的斗篷又往上拽了拽，才平静：「我没有觉得心不好。」

        我目光扫过她和我爹的神，猛然意识到什么：「爹和娘一直不喜他吗？」

        我环视一圈，不见崔宁远和崔宁枝的影。

        挑中崔宁远算是无奈之举。

        我张了张，正要说话，脑中却不知怎么的，回想起京路上贺闻秋的絮絮叨叨。

        「崔姑娘午膳后就去了，说是要寻什么人。崔公仍在西三坊，帮着写方抓药。」

        「回家后我理好一切，便会和他解除婚约。」

        我表示知了，犹豫片刻后，还是去见了爹娘，将退婚的事说了来。

        爹叹了气：

        爹娘待我如珠似宝，叔伯兄弟又对姜家家业虎视眈眈，因此我务必要想办法，至少为姜家留一个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