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时间一长,眉间都是散不开的疲态。她自然是心疼丈夫的,尽是训斥的吻,依旧轻言细语,而后脆被他捉上了床,除去鞋袜外衣后摸着黑钻了被窝。
“你不在边,我睡不着。”男人直截了当,十分自然地把妻拥怀中,又低在她肩膀上落轻吻。
“那你一个人在外面差都是怎么睡的,熬着?”女人觉得这种回答并不正确,又不是小孩了,怎么还学不会好好惜自己的,又佯装生气地推了推他的手臂,要他走远些。
他笑着抱得更紧了,开唤她,“阮阮。”沉时只会在外人面前用妻称呼她,除此之外,皆用旧称。寻常夫妻喜用的“孩他妈”一类称谓更是完全不提。
“嗯?”她应了声,想起丈夫并不喜睡前在床上同她闲聊,如今这样执著地等她,显然是有话想说,“你要是有话想单独和我说,刚才就该提醒我的,好让我早顾完孩过来找你。”
“没事,我刚才稍微假寐了一会儿,现在神还行,就简单聊两句。”这可真是稀奇事,在男人里,大多数事都是无趣的 ,至少达不到想主动开和她说的程度,现这么直白,反叫她惊讶。
所以她脆转过,同男人面对面,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耐心地听他说。
“不知你愿不愿意信,我以前。我从前和小望是一样的。”他大概也觉得这种话不可信,毕竟沉默一词已经成了所有人对他的形容,再加之,他回不到当年的那个样了。
阮阮有些懵,看了从初见开始就是缄结的丈夫,又转动了珠去想如今比她还能说的小家伙。每次带小望门,他在路上见到谁,不认识不认识,都要喊几声“叔叔阿姨好”。不敢相信,于是恬静地回答“沉时,你不必听他们的话,所谓龙生九,各有不同。小望和我们谁都不像也是很正常的事。”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但没改,持,“我知。可我没骗你。”
那是十八岁之前的他,大抵可以用这世上最好的那批词汇来形容,如沐风,生气。与现在截然相反,甚至可以说一边都沾不上。
“我怕你知后,忍不住想‘我丈夫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或者觉得我信开河,毕竟我不合群的事实就摆在前。所以这么些年,有关于更久以前的事,一句也没同你讲。”沉时接受不了过去和现在之间的巨大反差,也因为曾经厌恶现在这个为人世皆是年少时最讨厌模样的自己,便自顾自的抹去了整段往事,闭不提。
温阮自然是对他的一切都抱有巨大的兴趣,她很早就想问他有关于年少时候的事,因为她觉得自己生得太晚,遇见他的时间太迟,错过了他人生里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意识到他自己都很回避后,故作不好奇。
“我知了。无论是什么样,好的坏的,只要是你,都行。”她动了动,抱住丈夫的脖凑近了在他嘴唇上落一个浅浅的吻,接着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神明亮,想继续听去,“而且说不定,听完后,我会变得更你。”她如此肯定地补充。
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心里的忐忑减轻不少。我想,每个人在谈论到自己最脆弱的分时,总是希望对方能在听完之前给予足够的支持,但世上像少女这样陪伴在他边的人很少,且很多时候就算是伴侣,也不一定能会到当事人的痛苦。她肯听,她肯了解自己,足够了。
沉时整理了思绪,尽力把往事当成睡前故事一样说给她听,“你要问十岁之前的事,我记不起来了。关于那时的事,我只看过老师们给我的评语,用的和他们评价小望时相差无几。真正有记忆的时候,已经上初中了。尽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可那会儿我是真的很健谈,朋友非常多。再加上脑比较好使,大分时候上完专业课,一周的程序作业也都写完了。没什么钻研的心思,课就和同学们打球,吃饭,扎堆在一起,坐在电脑面前的时间光用五手指就能掰扯清楚。我一直都把程序看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觉得好玩拿起来玩一,觉得不好玩就丢在一边。”
男人说话总是很简洁的,可就算是寥寥几句,也能在她心里描绘一个与他完全不相像的少年人的模样。他大抵是笑的,走在路上无论是哪个班的同学都愿意凑上前和他声打招呼。他又大,如果是打篮球的话应该是一把好手。这样的少年应该是女孩们里最耀的星光,可他忽然陨落了,变得遭人唾弃。
“大家都是男女分校,虽然在遇上你之前没有喜过别的女孩,但能肯定的是,我在上的法,会和现在完全不同。阮阮,我那时候是个非常主动的人,有什么话不会憋在心里。换言之,如果遇到了喜的人,不会像对待你一样,等着她主动地朝我走来,更不会选择逃离。”是新生活的宁静让他有了能够正视自己的勇气,并决定同她坦白。
温阮不喜那些莫须有的假设,因为只要随便改动其中一个因果条件,他们都不会相遇。于是打趣,“那又如何,我喜的是你,你这个人,它不带形容词。”少女总能找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他。
男人勾着唇轻笑,知妻不在乎这些事,所以也不再自讨没趣地说些招人烦的话,主动换了个话题,“说实话,每次看到阿今,我都忍不住在想,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目中无人,谁找你说话都答不理。应该会是很可的样,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笑的时候因为婴儿,脸上肉嘟嘟,不兴的时候就撅起小嘴,翘得能挂上油瓶。真是不能想,一多想,就会忍不住地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