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种方式被覆盖了。
思及此,他又抬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妻,不完的谢意和意。
“你别老看着我,多看看阿今。”阮阮没穿衣服,乳房都在外面,孩和外人就在边上,她觉得不好意思,要他抱着女儿走远些。
他理解似的,低首再看沉今,她和妈妈几乎是一个模刻来的,一模一样,连那生人勿近的气质都如一辙,给他一种,他好像能参与阮阮幼年时光的错觉,他好像可以隔着时光亲见到那个端着小板凳坐在走廊上伸手接雨的小姑娘了。
弥补太多了,他的人生都被他们三个补全了,他所有的遗憾,他没有遗憾了。
【青山不老】
他们的日并不是在一眨,忽然的,枯燥而乏味的时间逝中过去的,乎意料的丰富,所以我没办法一言以蔽之。真要仔细形容,应当是十分缓慢的,一天一天,就像是有人拿着秒表,低看着那指针,听着它一的,滴滴答答地度过。
总有人会觉得时间的飞逝叫人心痛不已,好像人的生命在一就能看到尽;也有人会觉得,年轻时跌宕起伏的故事令人印象深刻,相较之,普通、平凡的婚后生活实在无趣,换言之,索然无味。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便不愿碰这段时光,着自己、迫自己停笔,然后哭着同他们告别。
等到又过了许久再返回同他们坐来仔细详谈时,我才忽然明白,在这段时光里的他们,一直都有在认真生活,从不无聊,从不枯涩,只会叫人动地落泪,不会让人扼腕叹息。
好像经历过极致黑暗,并且从中成功走来的人们就是他们这样的,不知伤,不记得痛苦,没有过于激烈的绪波动,什么乱七八糟的杂思都不想,不对未来和时间到担忧,来自生活里随便的一件小事都能叫他们欣喜。
于是我鼓起勇气拿着这题目去问他们,我说,“你们是如何看待自己逐渐逝的生命?如何看待老去这件事的。”
他笑了笑,率先回答我的问题。很意外,婚后的这几年,特别是在女儿生之后,他变得更加随和与温柔了。我说的是,他开始对除了温阮之外的人,也有了包容和接纳的可能,“如今我已经比你大上不少,再叫你母亲,显得不太合适,要不就这样称呼你吧,亲的沈女士。”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在一个虚构的不存在的空间里,放置着三把沙发凳,他们俩并排坐在一起,面对着我,我们之间像访谈那样来一次简单的沟通,哪怕只有寥寥数语,随便说家长里短。可我一直没能成功,好像只能他们来找我,我不能去找他们,又或是,他们真的对我无言了。
所以时隔一个月,落笔撰写这个场景,听见他真实地喊我“沈女士”时,泪忽然就掉来了。
“你不必觉得,用一句话写完我们的十几年是一件错误的事。虽然我清楚,你若是愿意写,那些甜蜜的日常还能落笔数十万字,但你没有这个义务和职责把我们的生活写到事无巨细。”这句话大抵是用来安我的,“我和阮阮,没有把时间看得很重要,因为无论是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五十岁,亦或七老八十,我们都定地在一起。时间对我们而言,不过是让自己在对方生命里的占比变得更大,若是活得够长,我想这个数字能无限接近于1。”他说完又笑了笑,偏去看坐在边的妻。
轮到阮阮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最的阮阮。这几年她变得更漂亮,现正在一个女人最丽的年纪,又因为丈夫照顾得好,所以比初见时丰满了些,也有了母亲上独有的气质。
她先是挽了挽落在耳边的碎发,又整理了长裙,而后端庄、郑重地回答我,“,过去朝夕相的一年,是我们的一年,也是你的一年,因为那个时候大家的时间速是一样的,所以你不觉得快。而如今我和沉时率先老去,我从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忽然长成现在二十七八,让你觉得痛苦,让你怀疑自己,好像从时间上把我们杀害了。”
“其实不然,我们曾经走过的每一刻都格外有意义。”
我知我听到这些回答的时候,一定会哭。写这些番外的时候我一直在哭。
“我们的生活已经不再是小说了,好事、坏事、波折、起伏都是没有尽的,我们会有躲在被里瞎闹的时候,也会有因为琐事起争执的时候,你不可能写尽写全,所以不必在心里给自己制定一个终和限制。想写就继续往后写,不想写就停在某一,你已经为我们了很多。”她看来了我不舍得,她真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姑娘。她希望我不被捆在这个故事里。
――好像跑题了。但是没关系,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沉时,温阮。谢你们在我的生命里现过。”我站起,朝他们深鞠了一躬,想想这句话,我该直接同他们说。
他们也都跟着起,带着笑意看向我,直言,“我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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