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因此我务必要想办法，至少为姜家留一个继承人。

        挑中崔宁远算是无奈之举。

        这三年来我对他和崔宁枝没有半分薄待，纵然他的厌恶疏离从不加掩饰，我也不曾计较。

        可他竟然要彻底毁掉姜家。

        若那个梦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那便是我引狼室，一手造成的祸端。

        听我这么说，贺闻秋睛亮了亮，却又装镇定：「其实你那天在学堂的提议，我回去后考虑了一，觉得很是不错。」

        「既然你与他的婚约解除了，选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沉默片刻：「你……不行。」

        贺闻秋不敢置信：「为什么？！难我还比不过那个恩将仇报，一心想吃绝的凤凰男？」

        他看起来很生气，仿佛我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会当场把我从背扔去。

        「因为你是贺家唯一的嫡。」

        我淡淡地说，「你有你必须担负的责任，我自然也有我的。那一日在学堂说过的话，是我失礼，若你心有芥，改日我会带着厚礼亲自上门赔罪。」

        「姜笛！」

        「你若心怀不满，可以现在放我，我自己回去便是。」

        话虽这么说，贺闻秋却完全没有丢我的意思，握着缰绳的那只手反而更用力了：「哼，我说过要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去，当然不会言。」

        「那便多谢贺公了。」

        他一边策，一边又冷哼一声：「错过我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帅哥，你未来一定会后悔的！」

        「……」

        这话我实在接不上，只好闭不言。

        6

        直到把我送回姜家府邸，贺闻秋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重新见到绮月后，他将我放，一手捞回借我挡风的那件斗篷，扯着缰绳就要离开，却又止住。

        他坐在背上，居临地望着我。

        这动作本该是很有气势的，然而他说的话却截然相反：「若我不再是贺家唯一的嫡，能不能赘你姜家？」

        「……」

        边扶着我的绮月一个踉跄，再看去，风雪中的贺闻秋已经渐渐远了。

        我默然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绮月小心翼翼地开：「姑娘，雪又大了，外冷，还是快些回去吧。」

        堂屋搁着两个炭笼，拉扯一片烘烘的气。

        我环视一圈，不见崔宁远和崔宁枝的影。

        「崔姑娘午膳后就去了，说是要寻什么人。崔公仍在西三坊，帮着写方抓药。」

        我表示知了，犹豫片刻后，还是去见了爹娘，将退婚的事说了来。

        娘确认了我并不是赌气或者玩笑，竟然松了气：「你总算想清楚，收了心。那崔宁远狼野心，实非良人。」

        我目光扫过她和我爹的神，猛然意识到什么：「爹和娘一直不喜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