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一边替她抓药，一边侧说着话：「既然不能学堂读书，我便隔一日来一趟，把先生讲的讲给你听。」

        听他这么说，唐笑得睛都弯起来，连连，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延缓。

        我没有动，只是沉默地望着这一幕。

        他收起了在我面前的疏离与厌烦，面对唐时，仿佛细致微，又柔万千。

        「既然如此……为何提到取消婚约，又不肯同意？」我意识喃喃声，原也没想过问谁。

        然而耳畔忽然响起一清越的嗓音，像是在回答我。

        「那当然是为了利用你继续在京城学堂读书，最好再给他上要阁的妹妹多捞嫁妆。等明年科考一举上位，亲自告到皇上面前，再行解除婚约也不迟嘛。」

        猛然回，我在漫天大雪中，对上一双亮若星辰的睛。

        又是贺闻秋。

        这人简直神鬼没的。

        脑中闪过这个念，不等我开，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贺闻秋忽然迈步过来，微一侧，恰好挡在我和药铺之间。

        「低。」他低声说，「别让你那倒霉的未婚夫看到你和我在一块儿。」

        5

        这话说得实在引人遐思，我有心想纠正，然而看到他一脸正气，仿佛全然未察觉这话里的暧昧是多么有失分寸。

        我叹了气，转就走。

        贺闻秋却又追了上来。

        「姜笛！」他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你生气了？还是在伤心啊？」

        我停住脚步，在愈发稠密的漫天风雪里回，轻声说：「我也不知。」

        应该是要难过的，心里好像被撒去一把碎冰。

        可尖锐的痛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化掉了。

        我发现我的心，比想象中平静许多。

        只是愣神间，贺闻秋已经翻上，扯着缰绳来到我面前。

        他微微弯，冲我伸手：「上来，带你骑散心，要不要？」

        后绮月已经追上来，又急又气地瞪他：「登徒！我家姑娘与你素不相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与你同骑？」

        贺闻秋不理会她，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甚至把那只手又往前递了递。

        他一贯懒散的神难得如此认真，我沉默了一，还是把手伸过去。

        他抓住我，用恰到好的力度往上拽。

        我借着这力转过，没怎么费力，就落在了他前的背上。

        绮月急得团团转：「这么大的风雪，姑娘不好，怎么受得住！」

        「无事。」我安抚她，「你先带人回府，留两个人在此盯着便好。」

        「那姑娘――」

        贺闻秋截住她的话：「放心，我骑术了得，怎么把你家姑娘带走的，定然会怎么完好无损地送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