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知自己这是把人惹恼了，忙抓住他覆在她唇上的手，尖在他的掌心轻轻了一圈，在他受惊猛地收回手后，才，“我只是想说，我还不如当初就自己喝药。”

而且顾采真并不是撒的个，她既然开让他喂，肯定存了别的什么心思。季芹藻“吃”过不止一次亏，已经有些警觉了。

顾采真欣然同意。

顾采真也不拆穿他，“师傅，您喂我好不好？”

顾采真没有错过他目光中闪过的一丝犹豫，于是更加柔地对着他眨了眨睛。

唉，怎么又想到“吃”这个词儿了！他飞快地看向她，试图用话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自己喝便是。”

“采真，你！”他微微皱眉，总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古怪。

唉，说来她这师傅万般皆好，就是真正是个明月清风的君，这不太好——太正经了。

一听她是要喝碗里的，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季芹藻再一次暗暗唾弃自己怎么又想歪了，一边忍着里的一躁意，颔首，“你喝。”他甚至伸手将碗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却半被她住了手背。

清瘦的手背在被她掌心碰的一瞬间，紧张得拱起又故作镇定地放平，耳廓红得简直要透光的男人丝毫不知自己早就馅儿了，还兀自维持着尽量平稳的声调，“嗯？”

顾采真可不想真把人逗急了，季芹藻很少生气，但是一旦真气，就非、常、难、哄。她见好就收地拿起了碗，“师傅，那我自己喝了啊。”

因为，师傅对她……最心了。

“只喂一。”保险起见，他事先声明。

她故作不知地将手放在季芹藻绷起的大上，觉到他更加的紧张，才慢慢开，“师傅，我还想尝一。”

季芹藻慌乱地眨了眨睛，面上倒是勉维持着一派淡定，如果他开的声音没有颤上那么一颤，就更像回事了：“你再去盛一碗。”这就是拒绝再与她亲近了。

季芹藻怔了怔，分辨不她是不是故意圆回来的话，只垂眸不语，脸上的红晕之前是因为羞恼，如今是因为气恼，持久未散。

顾采真见招拆招，“我就熬了一碗，都在这儿了。您这碗里的，我不能喝吗？”

顾采真的神幽暗一瞬，“这样才是……一。”她忽然低吃了那一勺甜汤，在季芹藻惊讶又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抬看了他一，狡黠却又灿然地一笑，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师傅，你就真的不肯喂我一吗？”他刚扶着顾采真的肩膀勉直起，就对上她湿漉漉的神。

可这样正正经经的人，却有着一只为她意乱迷的躯，这么一想，好像又简直好得无与比。

季芹藻定了定心神，舀了一勺送她唇边，却没有见到她合地张，不由疑惑地抬眸，“嗯？”他为何觉得，顾采真笑的神，好像有些变了。“师傅，说好喂我一的，这是一勺。”

他也说不清，是担心她再有亲昵的举动，还是担心自己太过容易被诱望。

季芹藻疑惑地看了一满满一勺甜汤，太少了吗？不够她一？

虽然不知顾采真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他喂，但既然她这么想，他也就……

清修只怕都修到狗肚里去了，怎么这样经不起撩拨？！

“慎言！”他的起伏，显然再好的脾气都有些被气着了。她当时何止重伤，那是九死一生！彼时他还未发现自己对她深种，可但凡回想当初的凶险，还是免不了吊起一气，一次、又一次……他面对着可能失去她的风险，能走到如今这般岁月静好的一步，他们都吃了太多苦。她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说这样的话！

她古怪的声音引得季芹藻抬起了，她尴尬地朝他一笑，他无奈地摇摇：“你不喜甜，何必勉。”说着，他便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碗，却被猛然一拉得扑向她。

顾采真失望地叹了气，“我以前重伤时，师傅曾经亲自喂我吃药的，如今好了却不肯喂我了，如此想来，我还不如……”她的话未说完，已经被季芹藻抬手捂住嘴，面上真真切切全是不赞同。

上一世欺负他的病，这一世顾采真也没完全矫得过来，此刻一见他自己纠结还要忍着不叫她瞧来的模样，心里顿时如同被猫儿的爪反复轻挠似的，得厉害。

季芹藻低着，不看她，顾采真也不觉得尴尬，神态自若地轻轻喝了一，“呃……”不了多么足的心理准备，她的味依旧没有准备好——甜得也太过分了。

这招是她从妙妙上获得的灵，每每当柯妙想要央求她什么事时，前者总会这般。譬如，昨日。不过，柯妙邀请她去华七夕一聚会失败，她可不觉得自己对上季芹藻会失败。

季芹藻格温柔脾气好，哪怕以前两人仅仅是单纯的师徒关系时，他对顾采真也基本上有求必应，因为那时的顾采真，几乎不会提什么要求，懂事得格外叫人心生怜惜。可如今两人已有肌肤之亲，顾采真还是主导的一方，季芹藻心里偶尔就有些无措，尤其是她有时在床榻上的一些主意，着实令他又羞又恼，偏偏一旦云雨纠缠望燃烧到了那个份上，他的神智与统统只听她的，不论是窜上云霄还是深海没，都由她一手掌控。于是，如今他有时反倒不肯完全顺着她了。他并非看不清，她之前哪里是懂事，她本是“懂”得太多了！

一个不肯承认自己被徒弟欺负坏了的师傅，兀自觉得自己此刻十分拎得清。

季芹藻瞧着她简直被遗弃的小动才会有的神，一瞬间怔了怔。

顾采真太熟悉季芹藻的反应，见他双颊、耳垂、颈侧都泛着秀滴的粉，再看他视线躲闪，双假装不经意地换了坐姿，如何不知他是有了念，却脸薄得一个劲儿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