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抹除数据的是他,修改程序的还是他。
她又抹了抹脸上的泪,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答应这种事?”
为什么心甘愿的当这个替罪羊。
别人的动机她都可以不理会,因为本不需要多想,她们要的不过是纸醉金迷,横,要刺激和狂乱的生活,要破除理的边界。但他沉时是为了什么,钱?他有么。地位?他有么。权利?他有么。那他到底是于什么理由义无反顾地参与到这种肮脏的事里。
他认输了。他终于垂了向来骄傲的颅,不敢看她的睛,沉默许久,久到温阮认为他这辈也不愿意对她说实话,准备起离开的时候,才终于吐真言,“我和她们了交换。”
“用自由换了我的这条命。”他的脸惨白异常,好容易退去的温又追了回来,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又要开始晕。她们让他吃的药总有数不胜数的副作用。
“我那时候,只想活着。”他没有温阮这样的勇气,面对这样的欺压时可以果断的选择转死。在他持了几个月,百般尝试仍旧无果之后,最终还是丢了脸朝着权毫无尊严的跪了来。
“对不起。”
他就是一个这么差劲的人,无能且弱。
沉时说完之后很久,都没听到她的回复。但他就这么垂着,连视线的边缘都不肯沾染到她轮廓的半分,只继续等,等她给最后的结果。
温阮不知说什么,此刻,她的脑里有成千上万条的信息在大脑里打转,一会儿愤懑,一会儿痛苦,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冷漠。想必即将要说来的能狠狠的在他心上刺一个,所以只瘪着一张嘴,默默不语。
可她也没走,对,我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走。
此刻此时,外间是郎朗晴日,鸟鸣、虫叫跃然于耳,老屋的客厅却突然陷于不能被打破的静谧中,近乎死一般的寂静,同他之前会过的相差无几。他本应该对此毫无怨言,并且理所当然的照单全收。可是,当他在时隔多年后的今日,已经受过足够喧闹的日的这个时刻,要他再次落回静默无声的世界里,无异于剥筋,剔骨髓,多一秒都能将他彻底击垮。
人就是这么自私的动,他不肯无耻的开求一个原谅,却还在心中奢望着,渴盼她再多几句话,再伸手牵他一回。真卑鄙啊。他的垂的更低了,前那些许久未曾修剪的碎发同帘幔一样盖来,挡住他脸上的阴翳不说,还要脱垂到地板上。而他弯曲的脊背,无绪的面庞,里原本忽明忽暗闪烁着的,却在这一瞬间骤然熄灭的烛火,无一不昭彰着他的颓唐。他再度沦为一只去无归的丧家犬。
他认输了。他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认同之前笃定的那种与行尸走肉一样的呼也叫活着的想法。
“我们,”沉时知她不忍心,她付了很多的,她对自己真挚无悔。现在要让她在自己的持里来回摇摆,让她在信任与不信任之间割裂,让她哪一种都会备受伤害的决定,还不如他来这个恶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