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神态，看上去仿佛毫无绪，这些切开肉、劈开骨的描述对它来说也无关痛。

        狄维恩忽然拿开了那些纸，失去焦后，金的视线顺理成章地落在他脸上，它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把纸走，只是继续沉默着。

        “反正是已经被废除的旧派学说了，没什么看的意义，而且他们也没有成功。”

        “狄维恩。”它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从寂静的地方落的尘埃，缥缈又轻柔，“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力，人类会这么疯狂吗？”

        狄维恩摇了摇，“贪念和望永远都存在，它们潜藏在每个人的心底。如果没有法，人类也会为了其他东西残害同类，力只是让人类的恶念象化而已。力只是这个世界上自然淌的力量，不会有善恶之分。”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龙应该也是这样的。”

        “你是在为人类辩解，还是在为力？”

        “都不是。人类心中有善恶之分，有些人类只是想获得更大的力量，保护自己的族群不受外敌侵扰，有些人类却想滥用这种力量，为一己私杀害同族。这样的历史已经持续上千年了，单论对错，恐怕早就没有意义了。”狄维恩了自己的，“您授予我龙血的尊荣时，有想过这件事是对是错吗？”

        它静默着并不回答。

        “人类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小孩才区分对错，大人只计较利益。实际上给任何事标榜对错并不是幼稚的行为，只是因为太理想化。”他沉声，“或许在最初，人类只是为了更好地在这个世界生存去，只是想要保护家人，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几千年后，人类会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反过来向自己的同胞毒手。但您能说人类最初的举动就是错误的吗？”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对错和利害之分。”它抬起与他对视，“如果你能重新选一遍，你是想和你的家人一起死在那一天，还是独自活到获得龙血的那一天？”

        狄维恩哑然。

        “我问你，你是要以薛龛的份去死，还是要作为狄维恩活着？”

        它的语气那么平静，睛被金光尘照亮时，竟然显得格外的温柔，但追问的话语却那么咄咄人，仿佛要撕碎面前的人。狄维恩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被冒犯，他诧异地望着这龙，仿佛不认识它似的。

        它质问他，却更像是在迫自己。

        “我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如果没有您，我早就死去了。我并没有为薛龛选择的余地……”他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斩钉截铁，“但是您有。您的确不认为这些事有对错之分，您只是在谴责自己罢了，作为力的掌控者，作为龙族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