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解开这莫名其妙的绪,我咋呼着追着来讨的野猫跑了几步。大概夸张过分,几乎成了野人,小猫被我吓得几步跃上房,逃离开了。我背着手在院里左晃又摇,摇到房前的台阶上坐。
第6章
楚悉几吃掉我剩的那一半冰棍,跟我说,明天早上七的车回北京。我说不,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然后我转往厨房走去,用行动单方面宣布谈判到此结束。
在楚悉的床上,几乎一夜没睡着,受着一种举重若轻的包裹。躺着不是,坐着也不是,找不到一个好地方安放它。我想像宝贝一样珍惜它,仿佛是小时候盼望了许久快要忘记时从天而降的玩,迟到的礼总能带来超它本价值的满足和幸福。
我又觉自己像外星人了,仿佛我可以违背重力漂浮起来,然而脚尖刚要离地,却发现所有人的脚板像用胶黏住了一样贴着大地,这让我觉很丢脸。
时隔十几年才见到自己的儿,楚悉妈妈刚才的样在我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突发行动,楚悉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简直像变术一样,上一还是个没成年的孩,一就长大了。也许是我想多了,刚才她说不定不是在抹泪,只是烟熏到了睛。?
以此为素材,我试图描绘我爸为我泪的形,同样也什么都想象不来。
楚悉妈妈闻声从厨房探半个,目光碰到楚悉的瞬间像被了慢放键,变得笨拙。她一边在围裙上抹手一边慢腾腾走了过来,双手抱住楚悉的小臂,盯着他看了半天。
没人讲话,也没人动作,静止中证明时间还在行的是蝉鸣、鸟叫、炊烟、额上渗的汗珠和楚悉的右手上“绿”――它因为化突然弯了来。?楚悉叫了声妈。他妈妈张了张嘴,说不好是哭还是笑的前奏,迷底没能揭晓,她哎呀一声,用方言对楚悉说了句什么,扭冲了厨房。
到门时我看见他妈妈侧站在灶台前,一只手搅动锅铲,另一只手忽然在角边抹了几,没一会儿又抹了几。一种不知如何言说的受像火苗一样呼的蹿起来,冲得我不知所措,只好扭跑开。
我学她搬了把小凳坐在门的树荫,伸直了,?一边嘬冰棍一边乘凉。“绿”被我吃掉大半时,一只脚现在我前。我抬就看到了楚悉。
你怎么来了,我说。他说这话该我问你。我仰望向他,咧嘴冲他一笑,给他展示我被冰棍染绿的,接着说,顺路。不顺,他说。我仰得脖疼,站了起来,胡编乱造,谁说不顺了,我要去泰国度假,往南走正好会路过这儿。我把剩的半只冰棒他手里,转边往里跑边喊,阿姨,楚悉回来了,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第二天早晨我了屋,迎面走来楚悉妈妈。她刚从什么地方回来,手里拎着个鼓鼓的绿塑料袋。见到我,她迫不及待地伸手从里面掏个“绿”递给我。然后用两只手撑开了袋给我展示里面各种味的冰棒。
这时楚悉放背包,卷起衬衫袖,从我脚前走过,了厨房。厨房里黑,又烟雾缭绕,只能让我看到两个人影闪动。我据影开始想象他们会说些什么,想了半天,脑袋里还是影的黑,烟雾的白,一团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