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才对!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晚到家,原因说得很明白了,你就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我,我到底是你的仇人还是你的孩啊!我既没有赌博输光家产,也没有去嫖娼,更没有在厂房纵火——这都是楼上那个大儿过的事,他的父母有没有把他送到一个满‘小妇’的老家里关禁闭呢?哦,没有呢,他是个儿,怎么样就怎么样,命好,带把!我命不好,我天天学到发掉光考全班第一,然后我得到了什么呢?你就欺负我是个女儿罢了!”
号大坏一边越说越严重,一边又觉得自己很鸡贼——即便在如此混乱的场景,她也能小使手段偷换概念,把整件事算到“重男轻女”上。妈妈是特别恨这个的,如果她被说服了,除了心上的刀,还有更深的自责等着她。而无无义的金暴雪敲着自己空脑袋说:“到即止吧,赶紧说回重,不然你这洪等于白。”
乔小龙也在泪光中找到了破绽:“他那个大儿……就是因为从小没人才……
还真是不能轻敌,银霁暗自叹气。不过,她难以改正的小棉袄机制也生成了一个让妈妈止住泪的办法:“哎呀,被你发现啦!刚才那些完全是我的话术……我有病,都是为了让你少我才这么说的,你看,被太多我就会心理扭曲,被威胁送到爷爷那里我就会应激成这幅样……好了,已经很明确了,我完全是被吓成这样的,你就当我说了一堆气话,别往心里去,可以吗?”
听罢,乔小龙神一凛,绪的确没那么激动了。
果然,大人只听得去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也不符不符合逻辑。银霁心想,刚才那段被害妄想式的真心话在现实中应该直接翻篇,但一定能回在乔小龙的噩梦中,这样就够了,她还能奢求什么?
这时她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爸爸呢?去加班了吗?”
“在房间里。”乔小龙起去拿纸巾盒,“我跟他说,你回来之后肯定要找我吵架,所以叫他先把厕所上好,回屋呆着去,等我们吵完了再来。”
银霁一冷气回丹田,整个腹都被冻结住了。要不怎么说乔小龙才是链端的女人呢!能把这么厉害的人惹哭,说明她确实很没良心……很有本事,金暴雪严格地纠正。
父母卧室的房门从里面敲响了两:“我可以来了吗?”
银霁赶忙说:“等等,还不能。”
她认为,这个架恐怕好几年都吵不完了。理和立场摆起来简单,可反复自刎并不是件愉快的事。她甚至可以预见,在接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交火期以外绝无可能是漫长的冷战,而是母女双方的逃避、假装翻篇、“拉回日常”,只因为她们无法彼此说服,却又彼此珍惜。
爸爸的声音闷在门,听起来有些稽:“小乖啊,你刚刚说的话,爸爸全都听到啦!你要逞一时意气,也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决绝嘛!吃枪药啦?妈妈的心都伤透了!爷爷……爷爷没听到,先不!所以爸爸也要说你两句——”
“闭嘴吧。”乔小龙女士朝门后面发号施令,净脸,坐回沙发上,又对银霁一抬巴:“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