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不是从不吃海鲜的吗?
达达利亚的笑容僵住了,他低看向碗里。
那只是泡了些生米和死虾的一碗罢了。
温亲密的气氛瞬间破碎,钟离先生亲切的形象扭动成线条,爬向四面八方。
“不...不要....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仅仅用来安自己的幻想被现实撕碎,让达达利亚彻底崩溃了。
他掀翻了桌,趴在地上抓挠着自己橘的发,暗蓝睛里温的泪从脸颊上划过,这甚至让他无端想起那天先生断肢的,继而是钟离先生肉的记忆。
甜的苦楚的混杂在一起,无法控制的反胃让他剧烈呕吐着,吐酸,也吐那颗逐渐坏死的心。
哦,曾多么丽的一颗心。
怎么就这样变成了一摊烂泥?
“...呕...我杀了您...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呜...”发崩溃的哭泣声,他趴在自己的呕吐里,无论是拯救他的先生,还是杀了先生的自己,都让他无法接受,几乎绝望地窒息。
“好冷...好冷...”从到外的冷,从心里传,沿着脊背爬到四肢,将达达利亚的冻到麻木。他蜷缩着,如大雪夜里无家可归的小兽,苦苦忍受着神上的严寒。
许久之后,达达利亚无神地睁着那双暗蓝的,用无法聚焦的目光望着天花板,却忽然挂上了一抹微笑,仿佛找到了在无穷痛苦与悔恨中解脱的办法。
“...您一直现,一定...一定...是想我了吧...”
...
黎明前的黑暗中,长靴踏着雪压脚印。
压住风起的红围巾,略显消瘦的达达利亚蹲来,抚摸着那块落了雪的墓碑,耳边又响起钟离先生声音的幻听。
这次,他唱的是至冬语的《山楂树》,带着至冬特有的悲凉、忧郁。
「歌声轻轻漾在黄昏面上
暮中的工厂在远闪着光」
达达利亚看向远的城市。黄昏时刻,已有灯火在闪烁。那场差到来的世界末日已过去两个多月了,被拯救的人们还时不时聚在一起,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您那天唱这首歌,是想要这个世界一直这样运行,也让我这样好好活着,是吗?先生。”
青年人苦笑了一。
「列车飞快地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这个被先生拯救的世界依然在转动,好像没有人为他的离去而停滞不前,不过,也是钟离先生所希望的结局。
可是,先生,我还是让你失望了啊。
我的生命,已然成了一场漫长的葬礼。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两个青年都站在山楂树两旁」
恍然间,先生又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微笑。
即使知这是自己臆想的幻觉,达达利亚仍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将埋在他的脖颈之间,诉说自己如大雪纷飞般的思念,享受着最后时刻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