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手腕，然后如同沉重的锁链，一圈圈地给他的心都上了百炼金钢的镣铐。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吧。”二看着墨在宣纸上晕开，神地望着画上睁着圆圆的大睛看着他的女孩，然后小心地把画折好收藏了自己的瓷枕里。里面早已藏满了层层叠叠的宣纸，每一张都画着古千千的样。

        古千千不喜这个夫。

        她能觉到他的视线有如实质地黏在她上，这人的神让她想起书上讲的鬣狗，让她觉得自己一秒就要被他撕扯开来，拆吃腹。她很不喜这种觉。

        见父亲喝得开心，她悄悄退堂屋，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第二日，不知为何在古家停留了四年的二爹，突然向古老爷辞行了。二别无选择，只得跟着他爹离开。

        二是当天走的，古千千知的时候已经宵禁了。

        “哦，是吗。”古千千任由碧月给她梳着发，望着镜里的自己神。他带的盘缠足够吗？他们要去哪里？以后，还能再见吗？

        想着想着，古千千突然摇了摇，吓了碧月一。

        当年十月，柳叶落了净的时候，古千千嫁了。

        古老爷托张越璠找了他同科的考生，黄升。这人与张越璠背景相似，唯有一不好——在古千千临过门之前，黄升的通房怀上孕了。

        古老爷得知此事，只觉得有些恼人，但又不能因此毁了婚约，更何况黄升此人定然是前途大好，有一两房妾室也是正常。他也问过古千千的意思，古千千只温声回他：“单凭父亲安排。”

        于是古千千嫁了黄家。

        黄家待她不错，她与黄升也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黄升那个通房在古千千嫁来的第二个月就被抬成了妾室。古千千不苛待她，她也不给古千千添堵。

        古千千嫁来第二年，黄老太太生辰，黄升请了几个戏班到黄宅演。

        “哎呀，夫人还是去看看吧，我家那说，这次有个云游四方的影戏班，那班主一人能舞七八个影，可厉害了呢！”邱嬷嬷一脸喜气地跟古千千说。邱嬷嬷是古千千嫁黄家之后才来到她边的，古千千始终与她不很亲近。

        站在古千千后的碧月却是一愣，突然心里有些担忧。

        “那可真是个能人，是应当去见见的。”古千千一语四平八稳，只有她自己知，心里那微弱的、不敢示人、甚至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二愣住了，他以为她不会认自己，又觉得即便认了也不会与自己相认。她如今是有份的人，断不能有什么风言风语毁了她的人生。

        但现在，他该怎么办？

        二拼命压抑着心想要抬的冲动，可越压抑，那沉积已久的思慕和恋，就越如同发酵一般瞬间涨满了他的膛，挤得他一刻都无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