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拿闲置的棉被棉衣,装上车叫差人拿走,沿途见了离失所者就地散发,多少能解一时之急。
梦魇般的深夜终于过去,天亮后朦胧的雾霾将四笼罩,魏留仙也去城查看,民宅损毁十有七八,嚎哭四起,她唯有协助府尹尽力收留灾民,疗治伤者,分发。台府城西北分别是岍江和白羊河,冬不冻之在震中激,冲垮堤坝,两侧民宅受损最重,几乎只剩断残垣。
短短半日,魏留仙就已见过太多惨状,心的悲戚都因积累过多微微麻木,可昨夜那猛兽的怒吼,犹不安地在耳中回。如此恐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呢?京都现在怎样了?
直到傍晚,晦暗的阴霾在夕阳中消退,魏留仙向西瞭望,震惊地发现那伫立在岍江对岸的一整座封原山竟然矮了半截,而向西奔的岍江已经埋在乱石之中了!
那骇人的声响,竟然是山陵崩塌的哀呼,遮天盖日的烟也有了来。去岁末为疏洪重修过,那时费力凿山引,或许留了积弊,使得它在地震中遭受蚁之溃。
“河被阻,荆国东西夷,岍江的这全冲到诸绵山了,看这形是西地震最为严重,封原山以东垮塌成这个样,以西只怕……”
府尹住了嘴,不忍再说去。
前桥愣愣地望着西边的烟尘,到一种来自心的窒息。封原山和岍江的相汇有一块沃土,是她曾经十分熟悉、甚至留居数日的地方,如今正是首当其冲。
凤苑。
魏留仙只是痛心,可前桥简直快疯了,她反复回播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信息,判断何缜新定的那个妻主——如果确有其人的话——到底是何籍人士。嫁给别人都是好事了,千万别是留在凤苑家中,不明不白地没了啊!
想起那些在何有玫院里嬉戏的凤苑小孩,会为“大凤黄”还是“黄大凤”争得面红耳赤、转瞬又能勾肩搭背互妹的西籍人,还有此时尚在黄原的严珂……前桥万念俱灰,很想飘去那里看看,却又实在没有胆气,生怕目见接受不了的结果。
“岍江往南冲,封原山又塌在中央,凤苑和黄原完全被隔住了?”魏留仙用树枝在雪地上草草画了个地图,惊讶地得结论,“大亭现不知如何,就算南边的顺靖、潭阳两府未受地震波及,不止住洪,又怎么向北派人手,救凤苑和黄原啊?”
“殿,这两府已经凶多吉少了,从昨日到今日,没有一儿消息传来,”台府尹沉声,“臣属地在岍江上游,为今之计只有挖掘河,尽力将洪蓄留在台,以分散游之灾,否则滥杀,不堪设想!”
她所说的适合蓄洪之,正是脉交汇、地势低平的五原,震后受损已经十分严重,府尹令将此地民众迁至新塘,立即对五原掘土蓄,行此弃卒保车之法。
而接着,京都的一纸调令来到了公主府,也把前桥渺茫的希望送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