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的人文化平不,但基本的事理还是知的。十几岁的姑娘突然大了肚,又偷生了个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孩,搁哪里都丢人现的。
宋爸宋妈可丢不起这个人,把宋烟和这个没名没姓的小家伙一起赶了家门。
要说宋女士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是没有的,纯粹是不肯打胎的钱,又想借着这个种勾搭个有钱的男人。不是总有这种事,一开始找她的,买她初夜的,几回睡觉的,都是能得起大价钱的男人。这些人里总有能被她摸到柿的。
镇上的人也觉得怪,说这年轻姑娘不知跟谁学的,好好的书不肯读了,整天往窑里钻。后来收她的鸨母也问,问她怎么好好的起了这行,也不是从外面拐来的,也不是家里没钱供不起。她只抱着娃娃坐在床上笑,说这样赚钱轻松,只要往床上一躺就行了,不用认单词,不用学算数,不用参加一儿的考试。
许枷人生的半年,就是在鸨母送的木质摇篮里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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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许寂醒来后本不知宋女士去了哪里,本以为这些时间要和这个女人一起度过的,谁知到现在连都找不到。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如化了海里。
许枷从不和她说宋女士的事,好的坏的,一概不提,像是他的生活里本不存在这个人一样。不会同她抱怨那个女人的失职,不会反过来替她洗白,这么刻意而生地抹除掉了这位特殊亲人在他上遗余的痕迹。
他也不喜宋女士,但因为是她的儿,所以不能开说这句话。
宋烟的电话就是在太阳升到最的这一刻忽然打来的,少年给了她最冷漠的备注,不是“母亲”,不是“妈妈”,也不是各种“太后”、“娘娘”于恶搞心理取来的昵称,就是她的全名,冷冰冰的两个字:“宋烟”
“你这小,是自己想与她为敌才拖我的吧。”许寂不怀疑许枷的动机,但她清楚还不确定的并不是生禁果的唯一理由。
摁接听键,女人的声音从电话另一传来,开就是吩咐,“快到中午了,还跟以前一样,买碗拌粉送到麻将馆来。”这句话有多没,得是阔太太同自家人说的,得是后娘娘和小婢女说的,不能是一位母亲同她的儿说的。
什么麻将馆?是她不知的地方。在哪里买的拌粉?是她不知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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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两岁就被心的舅舅接去养了,说是养,实际上也就是个饭,再个能住的地方。
许枷不懂什么好和坏,只知白天想找母亲,就得去街的麻将馆,把所有的桌都看一遍,准能在某张桌上看到宋烟的影;只知晚上想找母亲,就得去路边最破烂的那间小旅馆,她在那里有个固定接活儿的房间。
但是去可不能白去。宋女士晚上接了活儿,白天上就发懒,哪里都不肯去,就在那张不大的椅上窝一天。吃饭成了问题,麻将馆可不包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