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白日短      其四·上

        【其四·霜lou重                  上】

        喝了几碗红枣甜汤，当天夜里，癸shui居然蜿蜒渗chu。

        幸好提前穿了月事带，不至于染湿衣裙被衾，只是腹中仿佛坠有重wu，虽不疼痛，可压迫腰肢，辗转反侧间透着酸ruan，令人不适。

        这一缕乍隐乍现的涩意纠缠整夜，直至翌日清晨，已有扩散征兆。

        苏柔伏在床前，恹恹的不愿起shen，拿过交刀，裁剪半rong绿蜡，细火摇曳，焰心明灭不定，室nei光景顿陷昏默当中。

        而微弱烛晖照chu屏风上的nong1墨山se，虚实交错之xia，使得后方人影愈发朦胧，唯有一阵窸窣声响传来，仿佛正在摆nong某种wu件。

        不多时，祝晚棠缓步绕过座屏，捧着一个套了绢缎的袖炉，递到妻zi怀里去。

        “已经dian燃了，呆会起来就捂上吧，别冻着肚zi。”

        他温声嘱咐dao，回shen仔细检查窗扉与炭盆，临走之前还不忘伸手探jin被窝，确认搁在她脚边的汤婆zi尚有余温。

        “你去忙吧，这里没什么要紧的。”苏柔唇角噙着婉和笑意，以示无妨，“我再睡会就好。”

        话虽如此，人竟难以ru眠，索xing从床tou柜上拿过针线笸箩，想把鞋垫纳好。

        这一动shen，tui心霎时漫chu一gushuiye，浸在重重绵纸里，湿闷异常，加上腰腹chu1时不时有酸涨作祟，难以维系长久的静坐姿势。

        苏柔复又重新起shen，在nei堂踱了半圈步zi，随后停在窗边，推开一线细窄feng隙，凝目望向墙院之外。但见秋深lou重，茅屋瓦舍打了一层薄霜，溟濛寒气覆盖郁郁竹枝，冲淡原有的绿意。因怕受了chao冷，她揣起小袖炉贴向腹bu，炉nei燃了炭饼，上面铺满香灰，掩住蒸腾白烟，仅剩re而芳馨的气息静默漫chu，她在神思逐渐安定之余，不免生chu慨叹。

        月信实为世上第一等的不便事。

        既说到不便，实则还有一重更为隐秘的缘故——她与祝晚棠向来房事频繁，然而每每到了信期，tineiqing念积聚，无从宣xie，而cui动yu望熛烧筋骨，使她常有空虚之gan。

        她自是不肯在丈夫面前言明的，只好暗中忍耐，待到经血净了，才愿由着他抚wei纾解。

        胡思乱想一阵，脸颊慢慢腾腾的染上绯se，她回到床帐边，俯shen伸手在他的枕畔chu1拂了一拂，十分的眷ai不舍。

        恰逢祝晚棠端着shui壶jin屋，待她梳洗完毕，两人便依在nei堂ruan榻前，抵足对坐。

        他原本是要去跨院剪除杂草的，但想到妻zi信期不适，索xing陪着对方闲聊说话，也好疏散一xia注意力。听到苏柔谈起想要给鞋袜feng些竹纹时，他在丝线堆里挑chu几gu梧枝颜se的，赶紧缠到线板上。

        竹有君zi秉xing，岁寒长青，亦有竹报一说，绣在衣上，可求个平安的好意tou。

        “我还是第一次绣竹呢，要是绣得差了，到时候可不许笑我。”

        苏柔dai上ding针戒指，引好了线，赧然一笑。

        正值天光清亮，檐上白霜渐渐化开，薄lou滴滴答答坠落，没jin衰草青苔堆里，偶尔溅在石阶上，一声长、一声短，恍惚如夜半更漏迢递。

        气氛恬谧至极，她绣得却不专注，只因祝晚棠同样低tou看她织补，由于距离极近，彼此呼xi相互chui拂，交rong一chu1。不知怎的，她的shenti随之re了起来，rongrong烘烘，自后颈蔓向双颊，仿佛生chu了千万gen狐尾叶，绒而纤柔的末稍ca过耳垂，带chu极幽微的瘙yang，往那心kou柔ruanchu1浅浅一挠。

        “靠这么近，都挡光了。”她故意挪开shenzi，试图规避gan1扰。

        祝晚棠见她细眉微蹙，误以为妻zi腹涨难忍，调转方向后继续凑拢几分，关切问dao：“还在难受吗？”说罢，连忙搓re掌心，准备开始an摩，“我帮你rourou。”

        “有一dian腰酸而已，没事的……”

        苏柔拗他不过，心底其实并无抗拒念tou，所以嘴上不过推让两句，shenzi就ruanruan倚向那副宽厚肩tou，掀开外裙一角，默许对方伸手jin来。

        衣摆乍分，凉意侵ti，好在手心温nuan熨帖，隔着布料包裹她的足踝，以一种规律节奏，自xia而上来回攀rou，依次an向三阴交、地机、关元以及次髎等xue位，力dao把控柔和，意在温通经络，全无狎昵。

        他的指掌关节皆有厚茧，甚是cu粝，摩挲之际隐约余留一dian酥麻，涟漪般漾在肌肤表面。苏柔虽然对此颇为受用，可一旦闭目安享，遐思纷至沓来，总会联想到往日床笫间的旖旎qing形，他的指尖liu连在胴ti上，chu2gan同样酥麻。

        an了半盏茶的功夫，果然舒缓不少，只是他在shen边侍候着，终归难以静心，苏柔便借kou有些疲倦，将人给打发走了。

        谁知没过一个时辰，竟觉浮躁烦乱，又幽幽唤起丈夫名姓，把他邀至shen侧，柔声细语聊了片刻，直至祝晚棠开始不自觉靠近，再想方设法继续把他支开。

        如此一来二去反复折腾了数次，心火毫无缓和迹象，且伴随日落月升，大有愈演愈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