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开始起伏不定,因她的主动靠近而心花怒放,又为随后那句问询而怊怅若失。
“苻黎,”她念着他的名字,指节在小狐狸额上叩了一叩,力温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捉镇上的人?”
原来是为了那些心怀不轨的凡人。
苻黎呜了一声,佯作吃痛表现,脑中迅速思量对策,要将自己的捣乱行为合理化,心底却隐约夹杂一丝乐陶陶晕乎乎的欣悦——她还记得这个名字,她亲自取的名字。
“他们不是好人……他们、他们……”
话音夹杂在断续轻哼中,他的视线飞速掠过那张白玉面庞,觑见对方神平静如常,稍松快,旋即低过,双耳紧贴脑后,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前靠近,一边甩起尾巴,以示讨好谄媚。
狐与狗不同,尾巴无法时常弯翘,唯有兴奋之际才会向上抬动,此刻摇摆激烈,居然连带整个腰一并扭动,哼哼唧唧,听来婉转至极,极黏糊糊的撒劲儿。
“他们想迎娶仙长,这太不敬了……”
这个解释多少有些牵,毕竟苻黎亦怀有同等心思,他的慕与嫉妒一样难以启齿,这不过是基于雄竞争而产生的幼稚举动,但他自认为要比那些虚假意的臭男人们更加真诚——毕竟他知晓她的份。
天渊之别的差距令他早早歇了老婆孩炕的幻想,并不奢求能与对方结姻缘,又因害上相思病,心备受磋磨,如今既知恒渊真人即将经历劫,自然不愿错失良机,只期盼能够天天陪同在侧,看看落日,赏赏星河,一年四季往复循环,也就心满意足了。
总而言之,谁都别想抢走他有缘狐的位置。
白浣月见他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忍不住摇,正:“人间自有婚习俗,适龄男托人提亲说媒,实乃理之中,何况我已拒绝过了,你又怎可依仗法力傍,随意戏耍欺负他们?”
说罢,手掌轻扬,作势就要拍。
苻黎连忙缩闭目,忐忑迎接她的「教训」,四肢不住颤动,唯恐那森然剑气压而来。
然而等了半晌,迟迟不见外力落于上,他壮起胆掀开帘,瞧见白姑娘唇角似翘非翘,笑意从那黑眸深一闪而过,手掌虚虚悬于半空,五指弯曲,形似抚摸。
心念电转间,苻黎领悟到了某个关键法门,嘤嘤两声,又把往前凑了半分,尾巴晃凌乱残影,嘴上倒是乖巧承认错误:“仙长所训极是。”
百兽之中,若论撒卖痴,谁又有自信能够胜过狐狸?
除非是另一只狐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