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颠倒凌乱的话语让乌苏娜没想到皇帝转变如此之快,她也不复之前跋扈,谢后就准备走,就怕皇帝突然反悔。
白了。
皇帝看他迟疑片刻,就放缓语气,慢悠悠:“大伴以前何时回答朕犹豫过?难真是有牵挂就不一样了?你放心,朕又不会吃了她,就和她说几句话而已,说完就还给你。”
曹谨行眨了,最后还是忍不住笑来:“那我这个老人家,就拜托你了。”
乌苏娜只微微一笑:“我的确是他的好依靠。”
皇帝靠在椅背上,语即是惊人:“大伴能找到尼拉总督的女儿,倒是有了好依靠,难怪连朕的司礼监掌印都不想了。”
曹谨行只回:“老一刑余贱躯,实不敢受。也不过是看她可怜,心中并无他念,老这般人,有些念是不有的。”
乌苏娜抬起,面上那天真烂漫早已散了净,只余原本的矜贵倨傲,“万岁想必都知,何须再问?”
乌苏娜拉过他的手,突然一脸郑重:“公公,我会对你好的。”
乌苏娜不为所动,“万岁,你我心知肚明,不必说这些。你们皇家若真觉得阉人卑贱,也不会年年需求几万净男。曹谨行我是必须带走,你也不用费心思挽留,他不会留在京城,更不会留在大明,而是随我前去小弗朗机。”
皇帝觉好笑:“大伴知你这吗?”
乌苏娜睁大了睛,她猜想,是不是在皇帝跟前,他都这么说自己?
曹谨行摇摇:“我只是最后再看一,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也没什么不舍的,现在只有你最重要。”
在皇帝看来这笑容充满得意炫耀,乌苏娜要把他唯一一亲也要夺走,实在可恨至极。
曹谨行这才答应,临走背对皇帝时,他递给乌苏娜一个安心的神,乌苏娜知,这是叫她别害怕。
这次她终于正见到大明皇帝。面容算得上是俊朗,看样应该不过三十左右,可鬓角已全染白,应该是被大明这烂泥一样的战事给烦,早早白了。
乌苏娜看他面上不加掩饰的厌恶,扯了一嘴角:“他自然是知。”
曹谨行本以为见一面说几句话就可以了,没想到皇帝还要单独和乌苏娜谈,这叫他放心不。
乌苏娜不想与他争辩,可怜他现在连曹谨行真正离开的原因都不知。到底是因为她呢?还是皇帝杀了郑之惠?亦或是这不可挽回的破败局势?
皇帝放玉杯,嘴角溢一声轻哼,他淡淡说:“朕说你,你就可以。刚刚朕也就是说笑罢了,见大伴如此疼惜她,朕就不再给你女人了。大伴,朕要和这位……乌苏娜是吗?乌苏娜姑娘单独一谈,大伴先去偏殿暂候吧。”
皇帝望着乌苏娜离去的背影,里终于淌一滴泪。为皇帝的他,对曹谨行的依赖、敬意让他一辈也不能说。杀了郑之惠后,曹谨行对自己愈是小心谨慎,他就愈是后悔。至于这一声歉,他也张不了嘴。而大明如今已大命将泛,他再欺骗不了自己。与其留,不如放他去,就让那帮文臣陪自己一起地狱吧。
皇帝怒极反笑,“你知什么是阉人吗?阉人,世间最脏最贱,不人不鬼的东西。他成为不了男人,自然也不是女人,只有皇才是他们的栖之地。离了皇,他本活不去。你堂堂一个总兵,贵不可言,何必和曹谨行搅在一,自降份?”
等曹谨行退后,皇帝收起笑容,面冷淡看前女:“你名叫乌苏娜?哪一国人?”
与曹谨行一后,她心里自是畅快无比。曹谨行却停脚步,回再看了一紫禁城。红墙,琉璃瓦,这里的每个角落他都再熟悉不过,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恩师、友人,这些都要告别了。
乌苏娜看见他里的酸涩,轻轻扯了他的袖,“公公,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就多留几天。”
皇帝闻言起猛地掀翻御案,奏章墨汁凌乱扑撒一地。他直接走到乌苏娜面前,双狠狠瞪视她,咬牙切齿:“朕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吕宋!朕让他走,他也为朕劳半生了,待他去了,你…好好待他。他自从郑之惠死后,就不大好,朕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