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剑去,看到他发颤的手,你明白这个地方真的不能再久待了。
“…放…放来。”他止不住地气,被你盯得不自在,又把脸转回去,只是抬起拿着剑鞘的那只手示意。
“您的剑…”你迟疑地把剑递回去,格安意识回,你看到他绯红发的脸颊。
格安勒住缰绳,“你想让它们活吗?”
你脑海里浮过旅馆小厢房一幕幕旎丽景象,把脸靠近少年脊背,埋他迎风乱飘的斗篷中。焦羽的气味消失无踪,只有一淡淡的绪栀香和伤裂开而溢的血腥气。
你们陷沉默。
“还好…”你顿住了,他颌有一血痕,细小的很,但细看去,他挽起袖的小臂上有数的伤,堪堪止血尚未结痂,显然不是刮伤这么简单,“您这是怎么伤的?”
你受到一寒气蹿起,心领神会到他的伤从何而来。
“朝着湖横劈过去。”
非但一无所获,还得不偿失。
然而当到鸟群深,你才明白让这些寻安鸟疯癫如此的原因。
“…怎么又是寻安鸟?”你侧躲过,很快又有第二只撞了过来。
格安沉默了。只有林中的光影不断从你们上扫过。
“当然是找教廷。”他突然开,满不在意的语气,“只是他们的要价有些重,我不肯给。”
“它们都会被烧死吧。”你回想那些如同花谢一般凋去的寻安鸟和滔天的白焰,奇异又煊的景象。寻安鸟一向珍少,又大批大批聚居,这次不知有多少能逃去。
格安握紧手中的缰绳,侧看你,“有被刮伤吗?”
你们的匹此刻被驱到几近飞腾,格拽住缰扯偏过去避开一大群寻安鸟,神凌厉起来,“我试着避开,应该不是大问题…你…抓紧我。”
忍过这阵就好,只要这鸟别烧到羽就不成问题。
时间紧急,鬼知羽的效果什么时候发作,你单手握住剑柄把剑了来,“然…然后呢?”
你用它蒙住鼻,指尖不由摩挲了布上的暗纹。看着前巨大的古木和遮天的白焰,你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顾不上太多,一把搂住他的腰,你差被颠到五脏六腑移位,完全离开背腾空,一咬牙,只抱紧怀中的人。
“…想。”
“你坐稳了。”
“…啊?”
“好。”格安,把你拦腰抱了来,你才看到你们停在了湖边。
一树的白焰如同新开的梨花,焚烧着那棵几乎通天的巨树,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弃窠而逃,时不时有烧焦的鸟尸如同落叶一般落到地上。
你回去看格安,却发现他已然走向一边的黑,竟是没等你,你勿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他只是背对着你。
你照,剑锋划动,破空裂响,本平静的湖面瞬间被剑气带巨涛,扑向正在燃烧的树木。
随着格安的声音响起,倏然有什么扑了过来,堪堪过你的侧脸,那绝不是树枝,是什么飞行的鸟类,通浅蓝的羽,唯有翎羽尖上一是赤红的,它们疯了一样横冲直撞,你认了半天才认那是寻安鸟。
你觉到突然停了。
“真是抱歉…”你小声,“我还是不明白,您当初为什么要接我的委托。”
抬看,你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周围已尽是寻安鸟,它们一改往日的温驯不不顾往前飞,撞到树上不少,一看去天地密密麻麻一片,几乎横遮到不见树木。
“捂住鼻。”
珠迸溅的声音震耳聋,滋滋蒸发的声响迭起,你呆呆看着前不断落的珠,这好像一场不尽的雨,迟迟落不到。
“什么?”他疑惑地顺着你的视线看去,“…这也叫伤?没事的。”
格安剑,从上的斗篷削一块布,在湖中浸湿了递给你,剑重新鞘。
“您是怎么拿到龙血的?”你问。
你心里却惴惴,他近几日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带来龙血…报纸上说,拿龙血需要联系教廷,但难要了就会给吗?
你转去看,那些鸟隐秘在灰的烟雾中,只有在死亡坠的时刻那淡蓝的翎羽和一红才能明亮一瞬,又归作死寂。
“握住剑柄。”格安把剑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