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从他的发梢上滴来,他上的发胶还保持着一半的发型,米拉能看见奥顿莱尔呼时在衣领若隐若现的锁骨,他今天没打领带,不知是不是风将倒数第二颗纽扣开了。不知安娜现在有没有走,或许……她也没开车。
今天总算是报应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枯燥的一来一往,米拉在心中祈祷着时间过得再快一,她想朝车翻白,不过这也足够打破这五分钟路上的沉默了。
“嗯,很好。”她似乎也决定和他寒暄两句,“那你呢,现在在什么?”
车从背后转回了公寓外的街,外面的雨已经变小,米拉等车停稳了,她听见门锁解开的声音就答谢,拉开门准备去。奥顿莱尔也从驾驶室跟了来,他实在不必车,米拉关上门转有些诧异地看他。此刻的雨确是小了,从大颗的珠变成绵密的银针,米拉往车尾走,他也关上门跟
仍由后厚实的门渐渐关上,他放伞,用空的那只手理开了额前的发。
“整理一些文件,”他盯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路尽,心里估计着剩的时间,“大分的时候是这样。”
车绕过田野,顺着一条路开到尽,然后右转,因为家门的那条街是单行,只能从背后绕回去。车上一片死寂,只有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米拉提醒他在相应的时候转弯,倒是奥顿莱尔首先问起:“你的工作还好吗?”
他想念她讲的冷笑话。
她站在落地窗前等着,等着五分钟外面还是像漏的盆一样往屋倒,沉云今日不在,安娜还在楼工作,米拉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到楼等着安娜结束工作。真不巧,楼上办公室的人也都走光了,只剩清洁人员推着小车在清理桌边的废纸篓。米拉转正准备走回电梯回到楼,后有人突然开门来了。
话一,他便愣住了。有那么多的选择,他偏偏选了陌生的成年人问候方式。
周四午了大雨,尽上午还是冷冽的太阳天,米拉从楼上来,还没推开门就看见了落地窗外的瓢泼大雨。这里的天气说风就是雨,随时随地都能从天上落两滴。米拉每天都是走来办公室,之前若是遇上大雨天,是沉云开车载她一程,她每每都会提醒米拉去买一件雨衣,米拉每次都应好,但总没行动。
“我送你回去?”奥顿莱尔咽了咽,“外面的雨太大了。”
奥顿莱尔拎着手里的那把伞,跟在她后。
外面的风太大了,雨伞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米拉脆选择用手掩耳盗铃地挡在额,只确保自己的视线不受扰。
他并没有想念她,因为如果他将这句话说,这就是一件令人嗤笑的蠢事,他已经至少十六个月没有再见到她了,从一切的事变得无比糟糕,无法挽回开始,那个天,而一周前他才重新遇见她。
所以,这一切……好吧,他想她了。
也没有。
奥顿莱尔从门外刷卡来,他手里撑着一把伞,但显然没有将外面的风雨驯服,他几乎浑湿透了,紧紧贴在他的上,上半的衬衣也变成了更深的颜。
“米拉你要走吗?”他先开问。
“是。”米拉将转过来,抬看他,他的脸颊一侧带着光,是外面携着雨的风刮上去的。
“那我们走吧,谢谢。”米拉用正常的声音回答他,并准备拉开门走向外面的风雨中。
“听起来很有趣。”
他想念她发上的香气。
等钻了车里,两个人的上都湿了。车是从文事所里开来的,因为这两周都在外面,他考虑着等这些事全都结束了再把钥匙还回去。车上除了方向盘,连包纸巾都没有,不过米拉从家里走过来连半小时都不需要,开车更近了,从前沉云送她回家也就五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