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来抵也无可厚非。而你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师叔,对不起天苍生的事,又何止万千!唔……嗯啊……”
顾采真发过一番后,心气刚刚顺了,本来预备着一会儿给他清理上药治疗等等,结果他千不该万不该,提到了师叔。
花正骁中的师叔自然是池,可池会变成阿泽,而阿泽就是她的禁忌,谁也不能提。
于是那一夜,芳菲殿破碎的呻与呜咽再没有停止过。
被唤醒了一些对往事的回忆,顾采真的心不免阴沉,幸好花正骁像是也没了话说,直接起走人。
之前在山破庙,她昏迷醒来,他那副样简直就差明说一句:“呵,给我小心!”
可如今呢?
这句话改改也还能给他用:“喏,给你小心。”
花正骁的转变,还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把人送走后,顾采真将这些糕零嘴统统收了起来,反正她的纳戒里多得是来自师傅、师叔、师兄的“馈赠”。她从一开始的假客气真嫌弃,到如今已经懒得演戏推辞了。反正到临了用不用或者吃不吃,是她的事。
她回房打坐,顺便拣了几个季芹藻新教的心法行修习。
其实她记忆中有着上一世搜罗到的,更纯正也更适合她的秘传心法,但如今她的修为尚浅,不能反向掩饰这些,季芹藻又几乎日日为她把脉,她如果修习了是瞒不过去的,所以暂不能用。
唉,只要她一直待在季芹藻跟前,又离池,不,是阿泽这样的近,她束手束脚的方面就数不胜数。
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哪怕找个由能先离开一阵也行……毕竟即使只是去一段时间再回来,也可以假借什么机缘巧合机遇临门等等说辞,让自己的伤势起以及修为长都变得更合理。
此时的顾采真也没料到,她的心中所想得以实现的时机,会来得这么凑巧。
她此刻不太能静得心定,因为方才在听到花正骁说那句“今日之事虽不值当浮一大白”时,她却想起了曾经的青华池边榭里,另一个与她相了一段时日后才终于略有亲近的少年,玄衣如墨的他给她倒了一杯酒,,“今日之事,值得浮一大白。”
当着花正骁的面,这记忆的片段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刻意忽视了。可此时她独室,思绪也像挣脱了什么枷锁,再次不受控制地发散开来。
与她对饮而,少年紧接着给她倒了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直到最后,他自己先醉倒了。
顾采真伸手去抚摸他被酒气熏得酣的脸,月如风如纱,却都不及她的动作温柔。
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轻轻唤他的名字,“阿泽,阿泽,你醉了吗?”
他半眯着,反手握住她的五指,拇指摩挲着她的指指尖,有一没一地用她的指甲在他的指腹上一个月牙形状的浅痕,等痕迹消去后,就再一。
“唔……没、没有……”他握着她的手玩得不亦乐乎,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很明显,他就是醉了。
“那我是谁?”她问。
“顾、采、真……”他的齿有一糊,为了说清楚她的名字,他的语速特意放慢了,“是,真真。”
果然醉得不清,平日他清醒时,对她的话怎么可能这样合,更不会这么自然地叫她“真真”。
“是……我的。”他又了她的掌心,力气有大,像是忽然就不兴了,“哼!”
这是又来了什么脾气?
喝醉酒的人,真是没理可讲啊……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