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自然知她是故意扮可怜，可是即便知，他还是忍不住会心。他已然生了一天的闷气，她没来寻他，他气；她寻来了，他见了人又更气，却也，喜。

        他吃味了。而他将两人约定山赏灯的事叫池知晓，因此池也吃味了。

        他说着一语双关的负气话，但“没有心”这样的指责，显然有些严重，甚至于伤人。他说完便先自行后悔了，只是又不肯低，而是抿紧薄唇。

        “阿泽之所以要那般作我们二人，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画的完整灯画。”顾采真跟着他往前一步，但这次只是规规矩矩地环住他的腰，没多余的动作。

        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哄着他，就说是她自行藏起了关于阿泽分的灯盏，好叫他开心开心。

        她还是很想得开的，不过面上倒是有些故意为之的哀哀切切。

        顾采真苦笑。

        “我还以为，你是有心没挂来他的灯。”他转而低声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原来，你没有心。”

        她接着说，“我画了他，也画了你，本来是想装饰在青华池的榭中，给你看，也给他看。可结果……”

        池毕竟是男人，又与她好过多回，不再是当初什么也不懂的领师叔云端仙尊，这样肢上的亲密动作很容易撩动他的神经，而他此刻又正是心神激难抑的时候，轻易被她引得男微微半起来。

        他是脾气不好，却也不至于真要这般一直对着顾采真无理取闹。

        她没在那句“没有心”的气话上纠缠，只是继续，“我都画来，这样，我们的故事才完整。”

        多受一份深，自然就要多吃一番苦，而这苦，其实说苦也不苦，因为最终还是甜的，并且是双倍的甜。

        所以啊，这两人再如何相互不对付，倒是都默契十足蛮会作她的，一个两个脾气都不小。当然，这句纯属腹诽，顾采真是绝不会说来火上浇油自找苦吃的。

        阿泽现在能够与池共享一些记忆，但决定权在前者手里。而他显然没将见到顾采真在灯上作画的记忆拿来分享，并且还在昨晚引诱顾采真缠绵前，趁她不备，又藏起了属于他的那分灯。

        这可谓彻底了蜂窝。

        “那夜，在那座荒宅破屋里，我快死了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的池，是你，也是他。”顾采真知两人总会有不愉快的症结所在，儿池也不是看不清他自己的心结，只不过，看得清与放得，本就是两码事。

        接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说不的羞耻经历，池双颊发，不由警觉地后退半步，一方面平复自己还不算烈的反应，一方面也省得她拿事打乱他的阵脚――这样的惯用伎俩她不可谓不娴熟，他气闷地想，毕竟这样的况发生好些次了――他与她闹了别扭，然后被她三言两语稀里糊涂地压倒，她填满他的，也将那些争执的理由从两人间挤走了。

        她甚至抬起，隔着衣服轻轻在他蹭了蹭。

        “阿泽他不陪我过元宵了，你也不愿意陪我吗？”她看着池，又看了看这些她亲手所画的灯，仿佛格外可怜。

着，手也从肩膀至他的腰，以十分暧昧的亲密姿态，重新将他拉近自己。

        池沉默。

        池好像全然忘了，她这种近乎无赖的解决问题的法，如果没有另一方的容忍与合，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知元宵这一晚，会换成池现，陪伴顾采真。

        他对其他男人的醋意并不会这样重，偏偏与另一个自己，总想争一份偏。

        那他要是愿意且能够陪你过元宵呢？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池咽了回去。

        顾采真更加重重地叹了气，说，“我承诺过，对你们的心是一样的，不今晚是你们中的谁站在这里，我都不会藏起属于另一个人的灯。”

        但这样的问题，他同样咽了回去。

        紧接着，她又在醒来时叫错了人。

        这可是在山，不是外人不得擅的摘星峰！池不禁联想到她在那事儿上本来就充满势又花样百！

        池一僵，面上的薄怒丝毫掩饰不了的心猿意，他立刻怀疑，顾采真撤掉后又重新设结界，可能还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