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本来在给淮淮解释幼儿园里老师布置的任务，忽然好像是应到我的目光，抬起，正正好，对上我的睛。

        “那就，”林桉比划了一，“这么短吧，修的短一吧，我以前就是这个发型，这个发型方便，发快。”

        于是一秒我就现在了浴室里，手里拿着好不容易从浴室屉里翻腾来的理发剪刀，而林桉脖套了个由垃圾袋改造而成的塑料袋。

        我清了清嗓，装一副理发师的语气，“这位帅哥想要什么样的长度啊，我是本店的理发总监墨莉，包您满意。”

        “你在国的时候，我差就要和一个男Beta结婚了，不过我后面反悔了。”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和蒋旭然的那次吃饭，可不是为了相亲才去的吗，我都差忘了这事儿。一直没跟林桉说一是我和蒋旭然本就只是单纯吃了个饭，第二，我和蒋旭然吃完饭没多久林桉就登堂室了，就算我们本来有什么，那都是烟消云散的事了。

        “随便发挥，我怎么样都行。”林桉说。

        回家路上，我开着车，林桉突然冒了一句：“莉莉，你和蒋旭然什么时候单独吃过饭啊。”

        或许这就是命运。曾经我诘问命运的合理，却也不知不觉踏命运的圈套。

        我拿起剪刀，刀片与发摩的声音不是“咔嚓咔嚓”也不是“吱呀吱呀”，是时间被砍断的声音，是同过往告别的声音，是未来的声音。

        淮淮用他颇为稚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叮嘱我，反倒是让我没了那些紧张。我笑了笑，答应他好。

        “说了你别在意啊，之前是我妈在我和洪黎分手的时候给我介绍的蒋旭然认识，你也知的我爸妈其实还传统的，一直着我结婚。”我喜实话实说，却也不得不尽量把话说得更委婉些。

        林桉，淮淮也兴奋起来，说他要在旁边看。

        “为什么反悔了？”　　林桉问的时候语气放得很轻，微弱地我怀疑其实他本没想把这个问题抛来，只是任由车里那一的风将其散。

批发饰件才刚到，我还没“玩”厌呢。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我第一次给别人剪发诶，要不还是后天去理发店剪吧，剪不好咋办啊。”我拿着他的几簇发比划了半天，愣是没敢剪去一丝一毫。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他：“大概前几个月的时候吧，诶，哪天我也不知了。”

        “哦，是为什么吃饭呀？”他微微侧看我。

        他似乎是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用手不太确定地指了指我自己，“我？”

        他笑着看着我，拉拉我的手。“你紧张吗？”他问我。

        林桉指的位置在鬓角，我看着镜里的他，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样，那是存在我记忆深已久的模样，是十七岁炙张扬的林桉，是我们还在过着所谓平淡日时候的林桉。

        淮淮因为个太小，坐在了桶上，“花花，你要给爸爸剪的好看一呀，大家都说爸爸的发可好看啦。”

        我回忆起和那个曾经谈婚论嫁的前男友的滴起来，似乎想不起什么片段。他似乎是我交往过最为平淡，最没有故事的一任，却符合我对伴侣的最起初的想法，和我一样都是社会里多数的Beta，没有什么冲突，也不会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并努力到极致才能跨过去的难关。

        “啊”我愿以为林桉会合我演个刁钻的客，结果看他一脸无畏，我却发了难，“你不给要求我怎么发挥啊，我又不会。”

        “我有忘了”我回答林桉，“他的名字我都有想不去来了哈哈，或许我爸妈还记得。”

        “是在我们医院里遇到那次之后吗？”

        “那不是，那在之前呢。”我手里握着方向盘的时候就不喜思考，林桉问什么，我便答什么。

        我笑了笑，用指腹的纹路接纳着那一缕缕秀发，倏然我想到，其实这几年以来，最开始那片我抚摸过，我记忆中的发可能仍然在，它们被其他时区的太阳照，但还是依靠林桉的血肉生长，只不过是顺着时间的脉络去往了其他的地方，就让我一时间认不来了。

        “莉莉，你要不要帮我剪发？”

        “真是肉麻，我走了，周五我们保持联系就好。”蒋旭然夸张的抖了抖肩膀，还没等我说再见，他就火速地跑走了，上了一辆租车。

        晚上我在预约理发店，我常去的那一家已经预约不上，还好秋甜推荐了我一家价格合适且周五之前空的，我在等待新理发店回复消息的同时，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桉那长至的锻发，不禁想，要是这发拿去卖，林桉是不是也能赚个不少。

        “莉莉，等手术完了，我可以再留，这个发也就留了两年就这么长了，后面断断续续剪了好几次，只是回国之后一直没打理。”林桉目光缱绻，他向来什么都顺着我，这一刻他像一朵漂亮的菟丝花，缠绕着我，依附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