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世上的公都是狗屁。他冷笑着想。
“没事吧阿盛?我看你脸有差。”启有担忧地问。
在年纪小的时候,他认为自己拖累了启。父亲酗酒家暴的时候,启保护了他换来一伤痕。父母去世后,启又为了养他和小兰辍学开鱼档,受尽委屈跟欺负。
自然地,在听说哥哥要跟陈书婷结婚时,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抢夺,直接将世间理踩在脚。
遗憾的是启盛的如此匮乏,只够他分给哥哥妹妹,因此对于即将成为自己嫂的人,他很难屋及乌。
在启盛对自己的认知里,他就不是个天生的好孩。“人之初,本善”这句话从他第一次听说开始,他就明白这不是形容他的。
他明白自己可以对世间理德不屑一顾,但启不行。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这么。他凝视着启的脸,看着他因为担心弟弟反对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神。年幼时就存在心中的账本在此时生无数细细密密的丝线,从他心中延伸至启上,将他温柔包围。
终是那份酸涩又上不了台面的占了上风,他着自己挤一个僵的笑容,回答:“我没意见。”
“既然哥想要娶陈书婷,那我当然不会反对。我们可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会反对这些能让哥获得幸福的事呢?”他的言辞往往十分诚恳,偏偏又似乎能品一丝不对味来。
年幼时他的酒鬼父亲家暴妻儿的时候,公没有现;启开鱼档被欺负时,公没有现;他在学校被同学嘲笑霸凌时,公也没有现。那些该死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还能拿钱践踏他跟哥哥的尊严。
其实,在最初他也是动过取豪夺的念的。
公不留存于心,又对世间理德嗤之以鼻,这就是他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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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还是不愿意拉他哥一起坠深渊。
听着宾客用尽溢之词称赞这对新人是如何般如何郎才女貌,启盛突然有些反胃,对启说:“我去趟洗手间。”
几杯酒肚,酒上了脑,他忽然又生来几分烦躁跟悲伤来。
婚礼程宴会阶段,成年“小孩”启盛端着酒杯抿了一,径直走到他哥的旁边,预备着帮他哥挡一些酒。
愧疚与惶恐挤满他小小的心脏,他一边心疼启,一边又害怕启不要他跟小兰。
公自在人心,但遗憾的是不在启盛心里。
等到长大了之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兄长那份不可言说的居然早已在暗地滋长到了如同黑的蛛丝一般,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的心上。
且暂不论娶了陈书婷对启前途的帮助,就光想到背丧德后将会给启带来的痛苦,他就于心不忍。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酒喝得有多了。”他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烦躁地了只烟,所有复杂的绪在烟雾里若隐若现。
于是他更加确定――自己生来就不是跟“善”字搭边的。
陈书婷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也能察觉启盛的敌意,只不过并没有真的太当回事。在她里这不过是小孩在耍脾气,就像她的儿到现在也还没完全接受启一样,总是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事闹别扭。只是这位成年“小孩”闹起脾气来确实比儿童麻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