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着自己忘掉他,无论如何,她得过好自己的日。
他俩这半杀来的天降郎,对上差就名正言顺的正经竹,用脚指想都不会有胜算。
这是选择么?那自然不是。
她像小时候那样拽着他后背的衣服,绵绵地喊他一声,声音已经有哭腔了。
林夏被李长风拉走的时候,明显看到愣在原地的沈清州和刚追来的周牧云脸都很难看。
李长风被带走的事当时在村里闹得很大,五米村有段时间在整个白家镇都是个话题。
这男人也不说话,把她带回来后就沉着脸烧炕,又到院里劈柴,完了去侧屋拜林家长辈的牌位。
他的声音也比以前更低沉了,不说话的男人似乎都容易哑嗓,明明只是刚满二十岁的小,却怎么看都像个老。
她只是一只蚂蚁,她反抗不了大山。
但那摸她的手,却还是那么宽
摆在林夏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帮他带李长风走,或是她家连带着田小梅家和张铁家,将来都别想好过。
但她也知那是不可能的,李长风恨不得把世界上他知的所有好东西都给她,怎么可能舍得打她一?她摔一跤,他看着会比她还疼。
“笨,我怎么会舍得打你骂你?我又不是傻,你是不是自愿那么的,我还能想不明白吗?”
她也不乐意李长风跟他走,这种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爹,儿都快二十岁了,苦都吃净了,他才冒来想白得个儿,天底哪有这种好事?
他会遇见更好的姑娘,不再为生计愁苦,不再为二两猪肉打细算,他会有吃不完的白面猪肉,会有穿不完的‘的确良’,他会过得好的。
甚至刚醒来那会儿她还在想过,幸好李长风走了,不然婆娘突然长大鸡巴什么的也太吓人了。
“对不起风哥,你要骂我打我你就吧,你别不说话,我怕……”
“风哥……”
说过几句重话,她听不明白李云晋那堆绕来绕去的词,可她听得懂好赖话,光是看她爹妈的脸,就知这老登狗嘴里没吐象牙。
林夏那时候只能庆幸,她和李长风谈恋是偷摸着来的,否则这会儿这老登只怕不是要把她绑起来去威胁李长风。
或者说,即便林夏没脑,选了后面的路,他还能真放过李长风不成?
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敢哔哔。
那这恶人自然只能是他们这些发小来。
他这才终于舍得回了,深邃黑沉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林夏看不他的绪。
伸一刀缩也一刀,她宁愿李长风给她个痛快。
她等来了他的手,但不是耳光,而是跟记忆中没有差别的温的掌心。
第二天这些兵就走光了,顺带带走了李长风直属的民兵队。
她把李长风约到他们定的小树林,骗他要将他藏起来,其实是给李云晋的人制造机会将他套走。
他们几家都没要那羞辱人的臭钱,打那以后,都对李家的事儿闭不提了。
他比去年更、更壮了,现在的她只能将将到他前,他要提起她只怕就跟拎鸡仔一样轻松。
他们几家之间那事儿,在整个村里都不是什么秘密。
那张本来就因为不笑而绷得像石娃娃似的脸,现在线条更,厚的眉更深邃,更像个男人了,只是气息也冷得吓人,更像他那个坏爹了。
就算他是师长也不行!
林夏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巴巴地等着他说话。
她只能像田小梅说的那样,安自己他去了大城市,实现了走白家镇的梦想,他有这么一个掌权的爹,将来一定会过得比跟她窝在这穷苦的小村里要好千万倍。
林夏灰溜溜地让李长风牵回了家,她家。
可民哪能与官斗?尤其是这特殊时期,手上但凡有权的,要碾死一个没权没势的家庭比喝茶还简单。
那李云晋阴险得很,李长风不肯跟他走,他就逮着林夏和田小梅来放糖衣炮弹。
李爷爷的牌位去年已经让李云晋一起迁走了,李长风在五米村已经没了。
林夏心里愧疚了很久,她明白李长风要恨她一辈的,她心痛得要命,也是打那时起她就彻底开了窍,明白了这世间不叫人说得再明亮,黑暗却始终都是在的。
也是因为心虚,林夏抖得更厉害了,但平心而论,她了那样的事,李长风就算真要打她她也认,脆就缩着脖闭着等待审判了。
而现在,她以为这辈都不会再见到的人,仅仅过了一年,就重新回到她面前,而且那样,怎么看都是回来找她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