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说去。
姬成羽像是陷到回忆,“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如此决绝的人,万箭齐发,她寸步不退,浑经脉寸断,却还是持剑撑着,不肯倒……最后一箭,穿心而过。”
“她终于倒了,直直跪在断崖边上,设的结界却还是不破,结界却还是阻挡着我们去追踪你的脚步,仙姬令让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时,她浑弥漫了妖气,生九尾,将我们一一打伤,直到师傅前来,才将我们从她手中救。”
长意闻言,浑止不住的颤抖,姬成羽一字一句如风灌他的耳中,又仿佛利刃一字一句都是一把尖刀戳他的心脏,让他痛苦不已。
他想过很多种景,却没想过事实真的摆在他面前时,他是如何心痛。
长意前仿佛现了断崖上的形,是如何惨烈的一场血战,以血为祭设结界,她没想过活,只想能挡住追兵为他争取时间,她拼死相博,直至那穿心一箭,带走她的一切。
长意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住心脉,连呼都带着疼痛血腥味,长意咬住尖,让自己清醒一些,控制住自己想要拿剑戳死前这人的冲动。
“你如今为何告诉我这些?”
“我说过,我很是敬佩纪护法,”姬成羽答,“我也曾有过一个仙侍,他同我一同长大,我们同经困苦,亲密无间,直到某一日仙姬瞧中了他,向我讨要。”
“我无视了他祈求的神,答应了仙姬。”姬成羽长叹,不知是叹世事无常还是叹他自己的畏于权,“此后,便再也没见过他。”
“若我当时反抗,多是受些师傅的责罚,可我没有。”姬成羽言语中透许多痛苦,“直到,看到纪护法为你争取一线生机,我才醒悟……可惜,已太迟。”
长意只觉得从脊骨深爬上的寒意,将他心脏紧紧攥住,那些字句一笔一划刻在他的心,他想攥紧拳以此获得些许力量,却是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在想她为何不说?为何独自背负、独自承受这些痛苦。
如今一想,长意却是明白了她为何不说,命不久矣。
将死之人,言之无意。
没必要再说没必要再提,她打算让他抱着对她的恨意活去。
好似曾经纪云禾问过他,若是恨一个人当如何?
那时,他是如何回答的?
“恨一个人?就当她是海底的泡沫,一就散了。”
纪云禾啊纪云禾……
她才不是泡沫,是他的人啊。
人不会成为泡沫,而是海底熠熠生辉的明月。
长意不知自己是如何的思过窟,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云苑。
但看见纪云禾完好无损坐在那儿同洛锦桑嬉笑时,长意才真的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此刻却都说不,只想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