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裴洵用一个字回复了他。

小旅店薄的白被单，两人躯相缠，宛若交生的藤蔓。结束时，裴洵卧在他怀里，缓缓着气。窗外的天空黑极了，簌簌摇动的树影后藏着一轮月亮，在清透无尘的夏夜里圆白如玉。不知今夜是农历的十五，还是十六。

而这个安稳的角落，往往就是能让人到自己是被着的地方。

白桦这才生生憋了疑问。他瞪了一过去，却也没作声，只摘自己的鸭帽，用力扣在了他上。

裴洵朝他眨眨：“嘘。”

周念心里冒一句话。意识地，他又琢磨起这句话适不适合在当说来――似乎显得过于矫，也过于急切了。他给自己找了几个理由，裴洵能不远千里地突然来看他，可能确实有那么儿喜他；这句话不算直白，拐了个弯，应该算敛的；最重要的是，现的气氛这么好……

，这大约是人的求生本能。

他们跟着白桦走到取景地，一路省了不少麻烦。导演都没说什么，其他工作人员自然也没费心要盘查这来路不明的可疑人士，只当是新来的工作人员。直到宋宇真与李津相偕着到了场，才发现这“工作人员”的真实份，被他吓了一。

“你来嘛？”看四边没人，宋宇真立即凑到他边去。

他问：“几了？”

他最终还是决定说来。就当赌一把了。

后的人呼一滞，随即醒了。周念还残存着几分睡意，他闭着，却已知低去咬裴洵的耳垂。裴洵转过去，同他接吻。

“四半。”周念低声说。山里的清晨透着薄寒，他给裴洵掖了掖被角：“我先去组里……你睡吧。”

床的闹铃响了两声，立即被人灭了。裴洵闭着，到枕的另一半微微陷了去，是有人用手肘撑着，慢慢地坐起了。

“……我想，”他有害羞，“和你……一直从同一扇窗里看月亮。”

后的双目一时失了焦，回过神后，视线无可放，两人都看着那轮月亮。

说着，他微倾，嘴唇在裴洵额上轻轻一碰。裴洵笑起来，也坐起：“我和你一起去。”

剧组拍戏，理不该有闲人围观。幸而裴洵和周念来到场地时，碰着的第一个人是白桦。

裴洵来得洒脱，没带换洗衣，此时一上穿的都是周念的。轻薄衬衫仔长，发用绳圈绾了个小辫，显几分难得的青涩朝气。周念见惯了他衣装笔的样，此刻是越看越新奇，又喜他穿自己衣服的模样，目光缠着他不放。到了片场，才发现这样穿着的另一重好：不容易被旁人认了。

周念上有些清淡的草木香气，是先前沐浴的味。气味如同织成了网，将他罩在其中，却莫名地令人安心。

他先对周念打了招呼，才发现后边还藏着个人，立刻愣了：“你……”

天光不等人，周念早已被化妆师抓去涂涂抹抹了。裴洵见不着人，就去找长草中掩着的丛丛野花，很有兴趣似地研究着：“探班。”

“探谁的班？周念？”宋宇真

熟悉的唇自然地搅合起来。周念揽过他的肩，跟着覆上去。他将手伸裴洵衣摆里，忽然又一顿：“还累么？”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