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在国外获奖后,曾接受过许多杂志专访,一个比喻也随之在圈中广为传:“演员如刀,导演是磨刀的人”。唯有不断苛求,才能一个演员最好的样。为此,不惜损失大量时间与资源,一遍又一遍地重拍同样的镜,只为最后银屏上的效果无愧于心。
视,警惕着每一丝风草动。
“还可以更好。”
周念已了戏。经过一午的写生,他饰演的学生已有些疲累,站直时,第一件事便是伸展,活动颈。许是对自己今天的画作颇为满意,收拾颜料和画板时,他的眉梢一直扬着,嘴角微微带着笑。脸上并没有过溢的神,旁人却能从他细微的神态变化中受到他愉悦的心,轻快明朗,似心里正哼着支歌。
“念哥也好厉害。”她又喃喃。
“白导知分寸,也知他能到什么地步。”宋宇真说,“他知周念的问题在哪里。也知怎么改它。”
“如演的真好。”李津站在宋宇真边,小声说。
与此同时,陈安如似乎发觉了他,目光锐利地扫了过来。周念立即矮,借着扶疏枝叶的荫蔽,只一双紧张的睛。
“啊。”她轻轻惊呼了一声,随即用力捂住了嘴。
他的动作,神态,都完复刻了分镜稿上裴洵的描绘。
他们两人都站在场外,远远看着场上无声对峙的两拨人。风声鹤唳的村民,窥见秘密的学生,正隔着林壑无声对峙。半晌,宋宇真才“嗯”了声。
与此同时,不少正看着周念的人都有类似的反应。幸而这片不是现场收音,不会造成怎样的损失。但白桦仍站起来,喊了声“卡”。
“是什么?”李津问。
听到要重拍一条,周念也没什么反应,习以为常地走回原位,准备重新开始。在之前的青剧剧组,只要白薇不显得太戏,有他的戏份大多是一条过。但到了白桦这,一场戏拍上十来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裴洵在后边撑着,白桦的剧组从不担心资金,也不必像其他导演或制片人那样对预算斤斤计较。凡是参与他电影的演员,大多都要空拍摄其他电影近两倍的档期,因此也不会现与演员时间冲突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演的不够好么?”
他起,向林外走了两步。起初脚步是自然舒缓的,却在看见村民动作的一瞬间,立即慢了一拍。他保持着与先前一样的姿势,仅轻轻转了转睛。距离太远,分明听不清这样细微的声响,李津却觉得,在那一刻,他应该是屏住呼了的。
“是我们影响了拍摄么?”李津小声问。
不知何时,宋宇真又站到了她边。他亦认真看着场上,脸上是对他而言极罕见的严肃表:“不是。”
摄制还在继续。沿着铺设好的轨,摄影机缓缓向他靠近。李津悄悄地绕到白桦后,从监视中看着他:周念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鬼鬼祟祟的山民们,不过顷刻,那双睛里已浮现了数种瞬息万变的绪。她看得了神,同样紧张地盯着他,却看见他冷不丁地瞥来一――
“表现。”宋宇真答。他注视着周念,若有所思:“他的格敛,不容易在人前放得开。即使经过多年的训练,已不剩多少滞涩,但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比如刚刚那样直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