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若周六到了医院，先和韩雪哲的主治医师与专属心理咨询师jin行了沟通。

        由于周五晚上又是加班熬夜，她本想周日来医院的。

        只是韩雪哲在周五凌晨和周六清晨依然不间断的尝试自杀，而给他注she1的安定剂已经过量了，医生实在无奈，才又给季林若打电话cui促她。

        季林若没太懂医生的话。

        “您的意思是说，韩雪哲虽然自杀倾向严重，但是他的jing1神分裂症其实有所好转？”

        “是的，他的幻视幻听有极大的改善。”

        “极大的改善？”季林若重复，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所以他病qing好了，反而更想自杀了？您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jing1神障碍的痊愈率很低，它不像生理疾病，医生很难切实了解患者的痛苦。在这个领域，国nei外难以攻破的命题太多了，而韩雪哲的qing况又极为特殊和严重，所以很抱歉，我们也无法给您确切答案，只能推荐您去首都九院，或者去国外，也许能有解决的办法…”

        季林若又开始tou痛了。

        她哪里有时间和心力带他去首都国外？

        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思索片刻，chu院买了一捧向日葵。

        无论如何，她已经竭尽全力。

        如果韩雪哲真的只能如此，她也无力再拉住他――或许死亡对他来说，真的是种解脱。

        她已经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抱着向日葵，季林若推开韩雪哲的病房门。

        韩雪哲靠在床上，仍在输ye，脸se苍白如纸。他已经醒了，直勾勾凝视围着铁栅栏的窗hu，视旁边两位如临大敌的护工如无wu，神qing里是一种无所畏惧的漠然。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已经对什么都没有反应了，花朵，白云，shiwu，医生，他不在意任何东西，只是见fengcha针寻找一切可以死亡的机会。

        直到季林若开kou。

        “小雪？”

        那一瞬间，韩雪哲shenti猛地一颤，他迅速回tou，看见了怀里抱着花朵，往床边走的季林若。

        该怎么形容那种表qing。

        他gan1涸枯竭的生命终于chu现一滴shui，开chu一朵花。

        韩雪哲难以置信的望着季林若，足有一分钟没有眨yan。

        …为什么？

        他不是回到现实了吗？

        为什么主人会chu现在这里？

        那一刻，无数的疑dian浮chushui面。

        他为什么会在梦里学会他本没有系统学过的另一个国家的语言，为什么幻想中的主人要给他定xia五年的约定，明明五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过去这几天他的负责人一个都没有来，为什么他贫乏的想象力会构想chu一个如此真实，长相又和母亲毫无相似之chu1的人，为什么…

        主人会chu现在现实。

        因为她真实存在着。

        真的有人愿意把肮脏的贱货带chu地狱，把他洗gan1净，带他治疗，不厌其烦的对他说珍惜，珍而重之的对待他腐烂而苍白，肮脏而破败的一切，用温柔和鲜花feng补他破烂残缺的人生。

        可是如果她真实存在着。

        那他都zuo了什么啊……

        她给了他两次机会把他带回家，她明明自己万分疲惫还顾及他的qing绪照顾着他，而他都zuo了什么啊…他都zuo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