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而来，玥珂一阵哆嗦，齿间漏一丝难以克制的呻。

        凌澈见她一脸懵然却不以为意，仿佛认为她是来见凌鸣铮的，秀丽的长眉微微蹙起：“父亲城了，这几日都不在府中，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甚至即将欺骗利用曾将给她活去希望的凌澈……

鸣铮书房不远的一廊后。今日上天似乎格外眷顾她，不仅从空青那里知了哥哥的落，又恰逢凌鸣铮不在府中，如今暂代城主之责人正是凌澈。

        凌鸣铮擅武好战，刚攻东城没多久，就又开始征伐西境，镇守西方的张氏一族回城后，他亲赴西方坐镇观战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凌鸣铮不在城中的时候，凌澈会在天黑之前离开离开书房。

        “……啊，他没说过。”玥珂，脸上带着大梦未醒般的恍惚，早就编造好的说辞不知为何在凌澈面前竟一个字也说不了。

        同样熟悉的气息窜鼻尖，玥珂意识抬，猝不及防对上凌澈黑白分明的澄澈眸。

        “嘶……是我僭越了……”玥珂有些失落地垂眸，视线无声掠过凌澈腰间，隐约扫见一枚成极好的玉质令牌。

        与他初见时，她在地狱般暗无天日的凌府刑房，目光澄澈的少年人毫无顾忌地打昏看守把她从冰冷的刑架上放了来，犹如从天而降的少年神祇朝在泥淖中的她伸援手，仿佛只要他愿意，上就能带她离开无明的永夜。

        “咳……怎敢劳烦少主。”玥珂微不可察地瑟缩一，双足隐于裙摆之后，再抬时，已悄无声息地红了稍，眸中目光微动：“只是元儿去了好久未归，我实在疼得厉害，不知可否劳烦少主搀我回房？”

        比起凌鸣铮，凌澈要好对付许多。

        可她终究没能重回阳光灿烂的人间，而是自甘堕更加漆黑肮脏的无尽深渊。

        “原是如此，让我看——”凌澈刚准备蹲查看玥珂的脚踝，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双方份有别，伸的手僵在半途，也不是退也不是。

        “……少主，我……”玥珂恍然回神，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来，原是自己发呆失神，一时忘了时辰，凌澈已经理完毕当天公务准备离开了。

        “我……崴了脚，”玥珂终于回过神来，蝶羽似的睫扑闪，微微垂眸避开凌澈的目光，一路上准备的说辞这才勉：“夫主一日不见人影，我来寻他，谁知路上崴了脚，走不动了，元儿怕我伤势加重，不敢轻易挪动，去找青大夫了，所以只有我一人。”

        其中就有凌澈。

        距离东城战败已经过去数年，不知不觉中，已在凌府这座淫笼中毫无尊严地苟延残了许久。妻妾存在的意义就是伺候好自己的夫主，为此必须接受常人难以忍受的束和调教，凌鸣铮似乎已对她如今的到满意，从她怀孕生产后就免了她每日的调教，自此她多了大把空闲却不完全自由的时间，足够她细数从树影隙间漏的每一缕阳光、足够她在不知不觉中摸清凌府每一个人的作息时间，也足够她一遍又一遍反刍凌府后屈指可数的、不那么痛苦的记忆。

        正想着，耳旁响起记忆中念念不忘的声音。

        “夜了，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玥珂抬看了看天，日影西移，夜幕将起。

        此刻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玥珂在渐暗的天光倚着廊而坐，目光空茫而朦胧。

        “或许是他太忙，疏忽了。”凌澈冲她抱歉一笑，温声：“夜寒重，夫人回房吧……你门没带侍女吗？”

        凌澈的眉心越拧越紧，目光似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