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元儿百思不解,喃喃自语:“可是前方分明就是刑房啊……”
风得意时被众人捧着赞着,一旦失了势便如同从云端掉泥淖,失去一切、脏污不堪,就连家人也对其避之不及……这样的结果,与当年的她自己何其相似。
“我哥他如果知了,肯定也会对我失望的吧……”
这样的结果,竟是自她自己的双手……
“哥……”玥珂略微侧首,有些茫然地盯着她看,少顷又看了看自己苍白的双手,声音最后些许温度也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氏多行不义?受刑伏诛,那小丫鬟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和玥主有什么关系?主吃了这么多苦,与其耽于丫鬟婆卑贱的命上,何不想想法暗中查探瑾瑕主的落。”
“我是玥。”玥珂停脚步看了她一,漠然:“这位姑姑想必就是新任的刑房掌事林姑姑吧。只是古往今来只有姑姑调教贱的份,还从未见过姑姑给贱行礼的。”
“不是你杀的。”元儿紧紧搀着她的胳膊,连拉带拽把她从地面上拉起。
“我来领罚。”玥珂深一气,压心中愧疚、惶然和惊恐混杂在一起的莫名绪,对新任的掌事姑姑:“还请姑姑行个方便。”
重回许久不曾踏足的凌府刑房,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气息直冲鼻间。
“好重的血腥味,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你先回去吧。”说完,玥珂拢着衣襟朝庭院深走去。
玥珂平静:“无错,我去理一些私事,你不必跟来。”
*
暗室之中刑架林立,一排排木架铁架排列得密密麻麻,架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枷、锁链、长针短棒、玉环金锁……这些过往看得她心惊肉魂飞魄散的狰狞刑,此刻竟无法在她心里引起半涟漪。
“玥夫人。”那女快步朝玥珂走来,很是恭敬地一福:“小人林氏,问玥夫人安。”
“是我杀了她……她们……我——”
“不会的,少主他——”
“我自己来。”
“哎哟,夫人快别提那老货了。”林姑姑拍着大,咬牙切齿:“此人行为不端,犯大错,小人家里的家主已经将她族族谱,从此她再不是我林氏族人了,夫人千万莫要因为她的缘故,恼了小人、恼了林氏……”
无数刑架、烙铁、刑床之后的暗忽然人影一闪,走来一名陌生的女。
*
“走吧。”玥珂似嘲非嘲地轻笑一声打断元儿的话,拢了拢从肩的斗篷,大步朝罪牢外走去。
前的女年纪尚轻,乍看过去还不到三十,鬓发乌黑脸颊圆饱满,一脸聪明相,五官与刚咽了气的老林氏有三四风相像,不难猜她的份。
玥珂推开沉重的刑房大门踏了去,昏暗的光线照见前方寸之地。
“不用你动手。”玥珂绕过她,轻车熟路取墙上的刑,随手推开一间隔间的房门走了去。
说着,也不回继续朝前而去。
从罪牢离开时,天渐渐暗,已尽黄昏。
元儿一脸莫名,快步上前拉住玥珂:“主,你走错方向了,前方是——”
玥珂很轻地笑了一:“你与从前的林姑姑倒是很不一样。”
玥珂在林立的刑架之中穿行,裙摆曳地染上一层薄薄的尘埃。值守刑房的小丫鬟们都是新任掌事姑姑上位后更换上的,不识她的份,可见她上衣饰虽然素净,衣料却是极好,丫鬟们也不敢怠慢,面面相觑着亮房中油灯。
微黄的灯光照亮整间暗室,墙面两侧密密麻麻琳琅满目的淫亦逐渐显形迹。
“玥夫人说笑了,”林姑姑脸上堆起了笑:“如今谁还不知家主准备娶夫人门嫡妻娘的?玥夫人上就是凌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南城人人称羡的城主夫人了。”
小林氏脸一变,差跪了来:“夫人莫与小人说笑了!夫人如今的份……小人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