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的不满已非一日之积,当着亲密友人,便将心底藏匿多年的苦尽数倒:“先帝在时就格外她,凡要的没有不给,反而当今圣上备受苛责。小时有件事,我记得甚为清楚,圣上喜收集石花木杆的画笔,公主那时喜,拿了去玩,恰被先帝看到,想起南郡刚贡来一个珍品,石花不仅完整,还生动得像长在杆上,便赏了公主。
“公主得了乖不说,还向圣上显摆,圣上也对此珍品不释手,却不横刀夺,欣赏一会儿便还给她,提醒她保好,谁知她次日就叫个笨的底人把那石花凿来,要缀在袖上!还好那底人是个懂事的,佯应承,把笔要了来放好。圣上知后,唯有叹息明珠暗投。
“她但凡得了好的,总是旁人没有的,她倒不知珍惜一般。圣上宽宏,她也健忘,这些事我总是记得的。”
一友人沉:“那时公主多大?”
“她七岁左右吧,我五岁。”
一听是孩童举动,友人们当即笑了,有人:“小孩懂什么?难为郡主记了那么久。”
安吉正:“三岁看老,她长大了还这般任,早晚要大问题的。”
看来她对公主的厌恶不由夺而生,而是小时滴滴积累而来,她又最维护圣上,见不得先帝偏心,当唯有与她同仇敌忾,共对魏留仙诛“罪行”。
“我若是有圣上这等姊姊,断不会活成她那副样。”安吉,“赵熙衡是多鸡巴还是怎么?一个蠢男人,值当如此念念不忘?实在丢人现。”
“还是婚前幽会,得满城风雨,这不是横行霸吗?”友人说回当,也为安吉不值,“圣上不说罚她,凭白让殿忍了去?”
另一人:“你能怎样,打她一顿么?那可是公主。”
“我们自然是不了手,好在这京中有莽悍的,只要钱到位,什么都敢。她若不穿那衣服,谁知她是谁?料她心虚,吃亏也不敢声张,就算不挨到她,也能吓她一吓。”
前桥苦笑地看着这场草率的密谋凭空世,想到当初白白挨了一巴掌,从此找到了源。
以原主的脾气,断不会受这委屈,真被打了,不闹得人仰翻才怪呢。
这为安吉气的计划,终究还是落了空,魏留仙本没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她饮茶后直接回了公主府,直到改易婚约的圣旨达,都再未门。
赵熙衡赐嫁公主府的那日,东院禁足令也被解除,魏留仙将梁穹叫来,说有要事等他拿主意。
“这府中人员庞杂,我有心简分,你准备些钱,把这批人散了。”魏留仙将名单递给他,“毕竟是在我府中侍奉过的,要给足谋生之,别让他们觉得被亏待。”
梁穹拿过名单一看,竟有七八个之多,连宁生都赫然在列,不禁呆了一呆。
“殿……想遣多少人去?”
魏留仙:“日后不在京中住,院也没这般大,无用之人,不必带着了。”
梁穹才知她要离京的消息。她为赵熙衡能让步至此,让他从指尖到脚底到刺骨冰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魏留仙:“怎么?”
梁穹苦涩:“何时轮到在呢?”
魏留仙不答,哼哼答:“你猜。”
小令之事既然被她知晓,想来是容不自己了,前方等待的将是什么?难要在公卿门当日被休,再受辱一次?
纷乱思绪得梁穹焦烂额,魏留仙:“你就没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