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俩孩,那也是一段孽缘。钟晴和宁致远打小就相识,幼儿园、小学、初中二人都是同学,加上两家住得又近,可谓青梅竹、总角之交。钟晴成年后一心想求娶宁致远,结果被母亲以两家门第不登对为由,断然否决了。
钟无艳眉心微动,笑:“你表昨天染上了风寒,现在吃了药正睡着,就不让她过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钟无艳带着一众宾客去花园赏菊。这时,一名小厮偷偷找到了宁致远,说宁父有事找他,就在花园南边假山后的凉亭里等着。
“那是该好好休养。”雪枫,“天气凉了,姑妈也要注意。”
只是挂个名而已,倒也不是真让钟浩然抱过来养,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更甭提养孩了。若宁致远有幸诞女儿自然无有不妥,若怀的是个男胎,将来必然要被庶的份所累。自古侧夫名的嗣可算嫡,即使生父家世不济,还有贵的养父可以依靠,可谓对孩的前程大有裨益,以后议婚时也能让岳家看一。
当时正值三年前,宁家托了钟家的关系试图送个儿与陆家结亲,原本定的是嫡次宁致敬,谁知这厮不愿给人小,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作天作地不可开交。宁父心疼小儿,就让妻主来求钟无艳,看看能不能调换一顺序,把小儿宁致敬嫁给钟大姑娘作填房,大儿宁致远送去陆家纳为庶夫。
这一次钟无艳没有再阻止,家族对继室的要求不像原那么,她有意成全女儿一片相思之,不料这次换宁家搞了幺蛾。
那人的长相与宁致远存着几分相似,却半没有他那温如玉的气质,反而眉之间透一奸猾刻薄,令人不想与之深交。雪枫大概猜了来人的份,对方八成就是表钟晴续娶的继室,与他对视一,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表夫。”
方君彦闻言额角了,突然不小心打翻了胡椒粉,好死不死地撒钟大少爷的汤碗里。钟浩然忙完了坐喝汤,一的胡辣味扑面而来,呛得他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嚏。
钟无艳望着侄女和好大儿一家四其乐的相模式,忍俊不禁。自家儿什么德行她心中有数,早些年非表妹不嫁,不惜打造花花公的人设败坏名声;这几年又开始闹着要丁克,打死都不生孩。她都担心那傻小哪天犯了众怒,被陆家族老联名休回娘家。好在有宁家的嫁过去,温良恭顺,又善持家,到时候但凡有所生养,都可以记在钟浩然名。
宁致远认那小厮是他弟弟的陪嫁侍从,以为父亲又想让他利用职权便利给弟弟解决工作问题,虽然止不住地心烦躁,还是着跟了过去。没办法,他老爹的心早就偏了好多年,弟弟要星星不给月亮,自己的诉求却向来无人问津,从他一生就没得选择。
钟无艳的打算不无理,长女婚是大事,将来妹妹们娶亲势必要以她为榜样。宁家不过一届中氏族,尚且需要自家提携,以后家中有了关又怎么帮衬得上?她多方考虑,为钟晴选了个门当对的世家公作正夫,然而那倒霉女婿却因为婚后七年无所,被钟晴一纸休书退回了娘家。宅正夫之位空缺,理应续弦,恰逢宁致远还未许人家,钟晴便又将主意打到了他的上。
“枫儿说的是,别说我了,你们也不能大意。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切不可仗着自己年轻就少穿贪凉。”钟无艳以长辈的吻唠叨了一番,心里却止不住地叹气。自家姑娘得了什么病,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偶风寒只是借,今天阻止大女儿面,纯粹是因为宁致远在场,她不愿让两人在公开场合碰面。
雪枫见对面的位置空着,不禁好奇发问:“怎么不见大表?”
花园里秋菊开得正盛,雪枫发现了几个稀有品种,一时兴起,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她放手机抬起,见近旁有一男,正大剌剌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微微蹙眉。
钟无艳见状有些犹豫,宁致敬和宁致远都是宁家嫡,站在家族利益的角度,两人之中谁嫁钟家并无分别。只是不知陆家那意如何……她权衡利弊,最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带上兄弟俩的资料去给陆老太太相看。没想到老太太一便相中了宁致远,于是这门婚事就此敲定了。
听到女孩客气的称呼,宁致敬面得意之,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少主喜菊花?园里新培育了名贵罕见的绿菊,就在南边的假山后面,要不我带您过去一观?”
“那就有劳带路了。”她想着在姑妈家里总不会有事,况且自己还真想见识一传说中的绿菊到底有多绿,索客随主便,跟着对方去了。
雪枫向四周看了看,宾客们都在三两成群地自由活动,几个家主围着姑妈谈心,方君彦和钟浩然被姑父拉到后院去说男人间的私房话,还真就剩她一个人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