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逍遥给他倒酒：“天元抡魁的事，星宗可有什么消息来？”

        “那就好……”千金少暗暗松了气：“你放心，当年大师兄的事不会再发生，赢没赢，胜儿都是胜儿。”

        风逍遥笑了：“瞒不过你。我想留在山上，二师兄不自在。”

        离火无忌山，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平时没什么事他也会去坐诊，年轻时候刀宗地界他可是双脚量过许多次的。

        “没有。不过丹阳侯无事都要三重浪，早晚要来的。胜儿成了天元，你可明白……”千金少一时间不太敢看他的神，风逍遥摇了摇酒杯，自嘲：“老没去成，儿去了也一样。胜儿，就算我不说什么，你听这小名，以后也拦不住他。”

        第二天一大早，离火无忌就把账对好，去找账房先生说话。说完了，又去找千金少。

        他会这么心慌，是因为亏欠了人。

        风逍遥回去了，千金少也练了醉生梦死，喝不醉，二师兄来了，他也不必怎么收拾，就能坐。

几日痛手酸，实在看不动了，叫二师叔费个心，也不必急啊。”弟答应了，抱着账本走了。

        刚刚成亲的时候，风逍遥的反应，几乎是恨他了。恨他也很有理由，离火无忌心里很虚，风逍遥喜的人是无葬月他知。可那三个人走了，风逍遥没能走得了，没走得了，还关在了牢里，刀宗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更格了。

        “不过这件事也不必急，你先好好教胜儿，这些年刀谱抄多了，步也结实扎稳了，刀还没怎么摸过。”千金少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你和二师兄不是吵架了？半夜里来找我喝酒，怎么不跟二师兄喝酒。”

        千金少的酒醒了，他还有些懵，离火无忌耐着说，明年的收成养得住人，这几个孩除了不如何，骨相还行，有一个脑不坏，当大夫养，以后承我的衣钵，你有空也看一看。

        “哈，”千金少自嘲的笑了一声：“你放得么？我可放不，要是抢回天师云杖，我就能堂堂正正告诉所有人，我刀宗纵然受小人诡计陷害，如今也是堂堂正正赢回来的！旺财，你说二师兄为何要起这个名字，当年师父说你们成了亲以后生了小，若是个天元，说不定能抗过其他三宗……”

        “二师兄也会这么想……”风逍遥喃喃：“我还以为他……”

        蜡烛不如灯油能烧，只是灯油了，他有快一年没来山住过。这里收拾收拾，还有许多地方不便，尤其是秋风一起，山边的风声凄厉，睡惯了啸刃峰的床，也不是那么快就能习惯的。

        离火无忌没喝他的酒，只说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明年可以多招几个弟门。他顿了顿又说，你要是没人选，我打算收几个无父无母的，你也来看看。其中有一个，我打算当大夫教一教。

        在几个师兄弟里，

        千金少摸摸鼻：“好，看就看，师兄你到时候安排吧。不过大夫嘛，不如多教几个。”离火无忌想了想，答应的很勉：“我再看看吧。”

        风逍遥替师兄添了杯酒：“从前你可不担心这种事，今日刀宗上这么人，还有什么好争的。”

        所以风逍遥不怎么在外面，离火无忌都没意见，无葬月回来了，他本以为过一阵风逍遥就要提一提如何分开——甚至那天说什么后悔之类的，离火无忌也好了准备，他已经过了要担心别人如何议论的阶段，到了这时候，唯一能让他忧心的只有胜儿会不会误会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想回了——风逍遥的，老实说，是谁也抓不住的，喜到走，喜纵纵，离火无忌一想起这个师弟，就觉得心里慌得厉害。

        千金少摸了摸鼻：“家务事，你自己看着办。”师兄和师弟吵嘴，他才不去。

        但风逍遥说得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风逍遥一时没有说话，那时候师父是说过这些话，都是被大师兄败在天之手上气得。那几年天元风无两，都觉得天元参加天元抡魁，和仪再无胜算。风逍遥也是天元，对这种就没那么同受，他只想倾力一战，赢也好输也好，都是尽力享受了。

        蜡烛嗤嗤着烛泪，离火无忌凑过去，熄了蜡烛。

        这一次山，他去了长孤溪，年轻时候他为自己在这里造了屋，住了好几年。如今屋还在，里面的东西虽然蒙了尘，也能落脚，到了晚上，离火无忌了蜡烛，疲惫的坐在桌边，将带来的医书推到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