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案前的人，终于发话了：“你告诉寡人，你觉得靖国还能支撑多久？”

        “你父亲萧庄在呈上来的密报中，也是如此说的。”

        “灼兰，你母亲谢九畹，父亲萧庄，兄长萧令，萧羽，萧措皆骁勇善战，那你觉得，你萧家能否守住靖国？”

        陛，“你且去吧，寡人放你回边关，至于这后的障碍，寡人替你扫清。

        “可寡人不愿意，太祖太宗留来的大业，就毁在寡人手上……寡人不想背负这亡国的骂名，也不想白白将靖国当作砧板上的白肉，送到持刀人的前。”

        我看向案前瘦弱的影，似是刚刚梦醒，还稍有困倦，却已初备储君之风，直直地站在那里，抿着嘴接受我的打量。

        我只得跪地磕：“微臣惶恐，万死难逃其咎。”

        我不解。

        --

        我抬起，心略为诧异。

        “陛，微臣虽不堪大用，却也听得言，说……国库，快空了。”我着，继续一字一句，“今年年初，我军接到密探来报，说周国叛军曾遣使臣梁、陈二国，若此叁国联合，则靖国腹背受敌。”

        连空气都沉默了。

老了许多。

        待到人来后，我才发现，是尚且只有九岁的少主。

        “陛。”我深深伏倒，除此外，沉默不语。

        “你娘亲名九畹，所以寡人为你取字灼兰，希望你能承袭母志，为国为民。

        随后他唤来侍从，让他去叫一人前来。

        又是许久的沉默，我偷偷抬，只看见陛坐在案前，神迷茫，悲怆。

        我行礼：“禁军左校尉萧元，见过少主。”

        “回陛……”我闭了闭睛，才，“萧家定和靖国，共存亡。”

        “灼兰，或许寡人不是一个好君王。”

        “陛。”我重重磕，一字一句为自己请命，“臣愿再度前往边关，誓死守卫靖国。”

        声音清晰，字字诚恳，这样的孩，若没有生在乱世，该有多好。

        “灼兰，倘若靖国国破，寡人希望你能带怀砾逃生天，寻一安全之所，隐姓埋名，那时你便是他的，希望你能带着他，好好生活。”

        “将军请起，将军在前线厮杀，劳苦功，是靖国之国本，如此便不必向我行跪礼。”

        理陛正值壮年，不该有这样颓丧的老态。

        陛嘴唇苍白，却微微发红：“朝中已有不少声音支持求和，只要寡人将靖国江山拱手相让，便可保靖国上无虞。”

        “替寡人保存这最后一滴血脉，也替你萧家保存最后一滴血脉。”

        陛像是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一连说叁个好字，我心里暗暗松了气。此次回来，陛好像变得和往时不太一样了，像是……一疲倦的找不到路的困兽。

        他神缓和了许多，良久后才：“灼兰，你父兄皆披甲上阵，理，寡人本该替你萧家保存你这最后一滴血脉。”

        我只得再次磕到：“臣领命。”

        “灼兰。”陛又，“此番寡人想托付你另一桩事，寡人希望你将这桩事视为比保家卫国更重要之事。”

        “这是我儿怀砾，此次召你前来，便是想让你看看他。”

        我惊愕地抬，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