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时间倒”的兴味还没消退,我接了个工作,兴冲冲跑去外地扛了几天照相机,兢兢业业,起早贪黑。巨大的工作量迅速给我来了一记现实的铁拳――不论心态是否真的返老还童了,我的被岁月捶打,绝不可能还是二十岁的平。
至百分百与我无关,只取决于外条件的改变――了我是,冷了我是冷,再一我是蒸汽,再冷一我是冰。而不论如何变化,我面对的始终是我里的世界,在我看来它似乎一直未变。因为世界是个宏观概念,它的变化不可能在个人的维度里显现。
有天早上,刚绕着小区跑完一圈,我想耍赖,快要跑回到楼门时,我猛地加速,打算直接蹿回家。可我刚加速迈一步,楚悉就把我揪了回来。
我这辈最讨厌跑步,认为跑步纯是折磨。楚悉晨跑的习惯却维持了多年,可能一天也没断过,就算前一天加班或者喝酒到半夜,第二天也会雷打不动地在六钟准时起床去跑步。
他一边跑一边对着因为不上气而面目狰狞的我说,跑多了就会上瘾的,再持持。我本以为跑一天就结束了,然而楚悉竟然摆了非要着我上瘾的架势。我被他拎着跑了一个星期,丝毫没有上瘾的迹象,苦不堪言。
我信再这么跑去,有朝一日能把我对他的意跑没,跑不共天的仇恨都说不定。为了防止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不不顾,不把当自己的,而看作个发脾气时可以随便摔碎的杯碗碟,连个减速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往地上一。因为惯朝前倾倒,我摔了个狗啃泥,磕得膝盖直血,手掌破,嘴角被路上的石扎得生疼,脚也崴了。
可我看不见我自己,只能看见庞大的世界,因此对自己的动态没有一察觉。我把世界当镜,理所当然地认为它怎样,我就是怎样。或者说,世界是我的幕布,太阳是投影仪,它站在我后投光线,利用理原理把我拉扯到世界的尺度,上面显现着一个巨大且边缘模糊的我。它撑满整个屏幕,我认为的自己通过这个失真野蛮的二维影像返还到我的中。
如今我又有了这种觉,说“有了”这种觉或许不恰当。回到这种状态中倒不如说是觉的消退,没有一个明确的节,没有提示音。我不知这对我来说是化还是退步。我确实接收到了源源不断的彩,什么都令我到好奇有趣。但我比那时候老了快十岁,年纪长了,知却开起了倒车,似乎又不能百分百算件好事。
后面我每次减慢速度要停来的时候,他就伸手推我,推得我心烦意乱,简直要发疯。胳膊肘乱抡想把他的手掌拐走怎么也不成,于是上气不接气地冲他大吼大叫,再跑我就要死了!听了我的死亡预告楚悉面不改,推在我背上的手一也没有放的意思。
我腰酸背痛,回家之后叫苦连天,撑着腰哎呦声不断。楚悉评价说七八十岁的老大爷骨都比我朗。他将我的这一切苦痛都归罪于我的懒惰,从来不运动,还成天钉在椅上打游戏。
我夸大自己的痛苦只是为了获得楚悉的关心,本没想到他的关心方式激烈异常。某天清晨太阳都没完全睡醒时,他就把我从从床上揪了起来,我跟他一起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