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霁巴巴地向柜员翻译:“他说你应该诚信经营。”
就算他这么说,那一家也逛得实在够久了,怎么,当家里第四个人不存在是吧?如果这家的女主人是楼冠京,她生了二胎……名字可能会叫元广厦、元戎北什么的吧,银霁没有楼爷爷的境界,只能从语文书上现扒……当爸的神经大条,领着老二照直走玩店,老大受了冷落,还要嘴:“我都这么大了,要什么玩,好丢脸呀!”楼冠京会怎么呢?银霁觉得,她肯定会当场来一套抓表演,涕泗横地说:“求求你了,妈妈一定要给你买玩,不买的话你妈这个年都过不好,你想让你妈过不好年?啊!不孝!”先把路人都看懵了,再把拽脸小屁孩生拉拽去,为了安抚他受损的自尊心,来还给他买棉花糖吃。
“一万多吧,一个件的话。”元皓牗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据人民币的通胀速度,你再多攒几年吧,我们不用急于一时。”
为难的神浮现在嚼吧嚼吧的腮帮上。其实,银霁比他更不想面对邹婷母,问题是,大过年的,楼冠京本人又不能在大街上显灵,只剩这个厉荏的大活人来替她表达偏心了,没得挑。
墙角没有第三个人在,气氛好得离谱。元勋踉踉跄跄赶到时,银霁的嘴唇差就磕到了元皓牗的牙齿上。
银霁着鼻梁骨:“有这几年的功夫我自己都能学会手作小家了……”
柜员嘴角一:“不好意思,成套家不能拆开卖。”
“元皓牗,这里面卖不卖娃娃屋用品啊?”
“找你半天了,你跑到——咦,小银霁怎么也在?快,姥姥icu抢救了,阿姨走不了路,咱们赶紧扶她起来去医院!”
气氛完全没缓和,她也想不到元皓牗刻薄起来竟是如此不留面:“怎么,你老家的江南革厂倒闭了,换张地图接着中国人骗中国人是吧?”
“两码事,你是给我的,又不会拿来卖钱。”逻辑闭环浅浅地发生了,“好了好了,我不需要这些假冒伪劣产品,你刚才不是已经请我吃过棉花糖了吗,我现在心特别好。”
元皓牗也像个被阿姨了闲事的小孩,合地回答:“因为我是大孩了,我不需要玩。”
银霁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这、这还是那个跑到xx中心原价搬回文山的地主家的傻儿吗?可她又发现,元皓牗不光是言辞刻薄,脸上还表现了愤怒。
这就涉嫌地域歧视了,银霁赶忙拖走了元皓牗,来到一个由波汽瓶堆成的墙角,又见他一副神清气的样,无奈:“发个火心好多了是吧?”
“咦,这么善解人意的吗!你可真是人类的好朋友哇。”
不过,人都走到这来了,只要能让元皓牗兴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银霁咬咬牙,正要掏手机付款,可够了冷风的小可怜住她,率先发嘲讽:“你们Y市人是不是有想太多?骗骗网上的傻白甜差不多得了,跑到我们A市人的地盘卖假货,还标这么的价?如果你们想在倒闭之前血赚一波,劝你早放弃,不要等柜台租金全赔光了才后悔。”
事的阿姨似地问他:“你怎么不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啊?”
“哪有发火,我早就想批判这群不尊重原创的人了!”
“那样不是更好吗?”
“这套青花瓷完全是抄袭——”他说了一个银霁没记住的牌,“这家店全是品牌专柜,他们敢公然这种事,不就是欺负我们小众好者人微言轻吗?要是我拍个视频发给原版的品牌方,你猜他们的生意还不得去?”
“不不,我是在里面闷得慌,自己要跑来透气的。”
,棉花糖已经行他嘴里了,银霁还觉得不够。楼冠京少说也有一米七五,力上,她没法替对方的亲生母亲完成生拉拽的劳动,好在她还有个脑壳,还能靠智取。
“请问……我能只买个坐垫吗?”
“啊?不知,应该有的吧。”
银霁控制不住地翻白:“哦,然后他们就丢你在外面冷风。”
“走,我们去给楼阿姨留的房产添东西。”
走玩店,银霁一件事就是询问导购小娃娃屋在哪,这样就大幅降低了遇见民者的可能,免得让他们扫了兴致。然而,当一套工糙的青花瓷小沙发摆上柜台,问过价格后,银霁合计一自己的小金库,发现她才是那个要扫兴的人。
是啊,他早就想找个地方发发绪了,跟家里人闹了矛盾,只能逮着毫不相的外人撒气,这也是“小棉袄”人设的一大特,被妈妈盯太紧就去给自习室老板添堵的银霁深表理解,摸着他的肚安抚了一阵,想想什么都没买,不死心地问:“原版沙发多少钱啊?”
“彼此彼此哇。”
工业线产品卖手作的价钱,还真好意思说,如果不是元皓牗在这,银霁就要拍着桌讲价了。
“哎?你不批判我剽窃别人的原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