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昶拿了炸鸡外卖回到包间，闻言狠踹尤扬一脚：“别讲这种不吉利的！”

        “那么他们中的‘责任’又是什么呢？像这种人啊，总预设一个大前提：四舍五      ，每个人的起跑线都一样、都有同等选择权，特权者也有

        “那尤扬不如你。”殷莘拍着另一个倒霉的肩膀说，“他妈、他舅、他姨，全都和他姥爷统一战线，他就只能独自叛逆了。”

        “这就是你们的青疼痛了吧。”殷莘大公无私地总结。

        银霁懒得理他，今天，她有新的发现：“其实面也是我们的一分，不仅仅是一种令人难受的生存策略。”

        尤扬往前一探：“对对，真鸡贼！多说两句，我听！”

        “可是尤扬，你在当乖乖女的时候也能获得一些安稳的快乐对吧？可是你更不想失去自由，所以权衡之，你选择撕掉面。”

        “大概撕面的疼痛？”银霁搓了搓脸，“现在还疼着呢。”

        乔小龙拿钱包，摸了五张粉红爷爷给她：“可能有用到现金的地方。快走吧，再不走，他们连你一起嘎。”

        尤扬用面巾纸柔弱地拭泪：“我好难呀。”

满怀担忧地凑过去，正要发挥小棉袄作用宽她几句——

        乔小龙诧异地看女儿一：“你还不跑？”

        尤扬嗤笑：“你确定不是让风刮的？”

        “别吧，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才不要把面回去。”

        银霁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从小就拧巴。”

        银霁愣住了：“啊？不是，你……我可以跑的吗？”

        “哦，要蹲的人又换成我了是吧？少在这里装什么大教育家！我跟你讲，总有一天会轮到你上的！”

        “是的，但……”

        小田抱着饮料紧随其后。自从发生了KTV那件事，键盘手和贝斯手就变成了明昶的左右护法，除了洗澡上厕所，走到哪跟到哪，睡觉都恨不得在床边打地铺，半步也不敢远离。

        “能啊，你烦的是自由与责任总是套现对吧？刚好我就是想反驳这个。在我们这个无限趋向保守、拼了命地模糊黑白界限的年代，把自由和责任抬到同等价值上的人，你们不觉得太鸡贼了吗？”

        ***

        “谁都不能！简直太过分了！”

        “什么青疼痛？说来听听。”小田见明昶坐到尤扬旁，连忙抢走了银霁旁边最后一个位置。

        “你才拧巴！”

        “很多人本搞不清楚自由是什么，就形成了一种恶毒的条件反：胆敢在他面前提一句自由，就算和羽一样轻，他也要大发脾气，捆绑上成吨的责任：‘你们！哼！你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将来走错了路，也不得到我的同！”试问谁不曾为自由选择承担责任，甚至付代价，这还用得着他来说？也不知在吓唬谁，仿佛我们是什么天潢贵胄不在乎试错成本似的，反正就这么默认了自由永远导向坏结果，把他人作自由选择的正当一并剥夺，只有躺平接受命运安排才是最符合德规范的，可是谁又能给好坏定标准？”

        然后就发现她在玩开心消消乐。

        “因为你怎样努力家人都不满意，所以脆放飞自我了，同你同你。以后我和殷莘会经常去局里看你的。”

        不停蹄逃到大院门的银霁不禁怀疑，难大人的“壳”都是用陨石成的吗？

        “你午不是还要送行那个国家队的长跑运动员吗？”

        “‘暂时’……什么灵异故事，说的像是面已经长在我上了似的。”尤扬搓着胳膊，完全无视了“乖乖女”这个称谓，“我知你的意思，自由blabla责任blabla，这一套我都听腻了，能不能来新鲜的？”

        迟到一天的“嗨翻17岁”，因为在爷爷家看过一场好戏，也不算梦想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