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霁笑着翻过了这一页。
“她还照顾你呢。”
“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十年都快过完了,现在不扯,那就是毫无起跑线意识。”
“哪一次?”
“哦,那个短发同学?”
个男生,为了不让这个女生陷两难,我忍着没跟那个男的撕破脸,可是你知吗?当我终于忍不住要揭穿他的罪行时,这个女生帮了我最大的忙。”
听到这个,妈妈却像是毫不意外似的:“哦,去什么了?”
红灯变成了黄灯,银霁讪讪地回到座位上。
“怎么了,妈妈不鸡娃,你鸡你自己?”
“呃……”
妈妈横她一:“你才几岁,扯什么这辈哟。”
还没观察到反应,妈妈靠边停车了。车门不轻不重地被带上,银霁忐忑地等待着,竟没有勇气望向车窗外。过了两分钟,一串糖葫芦现在她前。
后视镜里,妈妈中带了真实的笑意:“行啊。”
中班时,银霁已经会写不少字了,同时,保有“一剂是最聪明的”这样的傲慢,能写汉字,她就不会轻易用拼音。然而就算是货真价实的神童,在笔都握不稳的年纪,看到“牗”字也会疼。如果在称呼阶段就用拼音,苍天哦,简直相当于比赛刚开场就认输。其实她也可以写“敢敢”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这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吗!”
既然打开了坦诚的大门,她也不想再反复饰一些谎言:“妈妈,其实我……我今天上午去了370。”
“给我初中同学接风……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篮球运动员。”
“就是你去容那天,不是还看到我在路对面牵着她吗……我买了教辅没直接回家,我是去玩桌游了。”桌游没玩上的原因还是瞒着吧,妈妈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喝酒了?”
“对……她现在发比我还长。”
银霁暗自叹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妈妈的睛。
“是的。其实,初中有一次我跟她去玩,还被你逮到了——”
借着几乎不存在的惯,银霁站起,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生地开始上价值:“我这辈当不了什么大圣人,可是至少要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你觉得呢?”
银霁知妈妈的习惯,与汰旧换新衣的速度正相反,她这里永远保存着女儿成长的滴滴:幼儿园的习字本、小学的奖状、第一次的叶脉书签……像这张泛黄的手写卡,不考虑它的用途,上面留来的东西也可以证明书写者的某种步——或许也有某种心理健康——而她定期整理东西又总是地毯式的,银霁才笃信她已经“找到了”。
“你自己想清楚了就行。”
嗫嚅了一会,只剩寄希望于唤起一些共:“姥姥是不是从来不让你和阿姨留长发?我看过以前的照片,都女排标准来……”
“没啊,喝的可乐,我讨厌酒味。”
“妈妈,今年你回家看姥姥的时候,也带上我吧。”考虑到特殊况,她也有对策:“等期末成绩单来再去。”
“嘿嘿……严肃!总之,伤害过去的朋友就是否定我自己的一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
被尤扬提醒之后,她只想起这张卡片上画着两只躲雨的小猫,对自己写了什么毫无印象,等实拿到手上时,看到那个稚拙的字,忍不住笑了声。
“难得这么晚还有青提夹砂糖橘的,总算赶上一回。”
“一定要在路告诉我这些吗?”
糖葫芦很甜,甜到银霁心里发酸。
到家后,十年前的手写卡归原主。
妈妈浅浅“嗯”了一声,关注着交通信号灯,轻缓地踩了刹车。
妈妈犀利地看看后视镜:“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的意见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