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的是,就算她不是被灵养大,没有学习过灵的哲学,没有听闻过人类那些罪恶的掌故,不清楚什么是德,什么是原则,她,旅途上一直在斩杀妖邪,救死扶伤,为那些好的事兴,为那些丑恶的事愤慨,被人们称颂说是“白甲的勇者”的她,也能凭自己心的觉意识到,这样的表,低语着这样的劝诱的国王,是邪恶的。
国王说:我会给你一柄权杖,那将是一柄象征着仅次于国王与王后的权力的权杖。我知,你是一个充满和望的人,你并不喜你之前那样离群的生活,你喜这里。你之所以反复说着你要离开,说你想会回到那种生活里,不是因为你真的想,而是因为你曾被人群伤害,你顾虑。但是有了权力,一切都会不一样。有了权力,被你伤害的人不会怨恨你,而会怨恨他们自己;有了权力,人们会给你你所应得的尊敬和,甚至远超你所应得;有了权力,包围在你边的人会小心地讨好你,侍奉你,对你的所有命令言听计从,为你的所有心愿绞尽脑汁;如果你握上那柄权杖,发现你没能运用它实现这一切,那么,我会用我的权杖实现这一切,我向你保证。
最终,她没能带这个人见到国王。国王的侍从慌慌张张地过来,把这个人从她前带走。稍后,国王本人也现在她面前。国王像一个过的坏事被揭发来的小孩那样紧张,等待她的问询。但是她,并无意问询那些坏事――她无意知国王把自己的心贴近过多少人,让多少人的心这样血,因为说实话,她认为国王没有像她这样到漫游,国王认识过的人一定没有她认识过的人多,国王贴近过的心也没有她贴近过的心多,国王伤过的心,更不会有她伤过的心多。
啊,要是那时候,她真的如自己的理智所指导的那样离开了那个国家,那么国王和王后本不会现在这个故事中。
国王听到她的问题,丽的脸上一种奇异的笑容,仿佛他知自己将能实现什么心愿。他让她看他的权杖,告诉她:因为这个。
接着,国王再一次说那个请求。不过这次,他没有用他之前用的理由,没有说,他的人民需要她这样的勇士,他的国家需要她这样的人才;没有说,他和王后都渴望她的友谊,渴望与她长久地相。
她每一次都诚实地告诉国王,她没有这个打算。等过了这个寒冬,第二年的天,她就会离开。她离开时,会再帮他们清理一波可以预见将会袭击这里的兽。
那一天,在廷的她遇到了一个人。那是个看起来很可怜的人,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上捧着他鲜红的心,那颗血肉之心上有许多伤疤,新新旧旧交叠在一起。他在悲伤地哭泣,每落一滴泪,心上就会有一条伤疤裂开,落鲜红的血。她走近他,问他是否需要帮助。这个人睁着一双无神的睛,原来因为过分的悲痛和常年的哭泣,他已经失明了。他告诉她,是的,他需要帮助,他想见国王,但没有人愿意帮助他。她问他为什么想见国王,问他心上的伤是哪里来的。这个人回答说,这些伤是国王带给他的,他曾经是国王的人,多少个夜晚,他把自己的心捧来,贴上国王的心,让国王到温,不再孤独。可是啊,国王的心,是铁的,非常冷,非常,有不少尖锐的楞刺,会划破每一次贴近他的血肉之心。但是最后,这个人对她又调说,请她知,他想见国王,并不是因为怨恨国王,想要报复国王带给他的伤痛。不,恰恰相反――他想念国王。他只想再靠近一次国王,不求国王愿意再把那颗心和他的心贴近――因为,哦,他自己也惭愧自己的心变得这样丑陋肮脏,不上陛――他所希求的只是,再听一听国王的声音。
但是当时有另外一种烈的和望从她的心中奔涌来。她想象着国王描述的场景,在这想象中到快意和舒畅。她对国王说:好。
一种燃烧着的和望。以前她见过这种神,他们要么是想要她的一绺发,要么是想要让自己的心和她的心紧紧贴在一起。可是国王不一样。国王既没有说他想要她的一绺发,也没有说他想要自己的心和她的心紧贴起来。国王说的话,仍旧和之前一样――或直接或隐晦地,国王请她长久地留在这个王国,让她的力量能为这个国家所用。
就这样,她许承诺,留在了这个王国。
所以她渴望知的只是: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仍旧尊敬国王,没有怨恨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