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对上她蹙起的眉,少将军那双意气风发的中许久未见到的慌乱。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好吗?”
孙策的神经一瞬间崩断,他张嘴想要呼喊,伸手想要阻止,但他只听到她说:“拿!”
了来。
连梦话都能说上半宿的孙策,此时却失去了言语。
往日里常用的哄诱终于在这一日失去了效力,扛了数番云雨的书案却没能扛孙策的一拳。
天已经完全黑了,未灯烛的房间里,广陵王偎在孙策怀里疲惫地叹一声今晚终于结束了。尽后的人还在不厌其烦地拿小辫搔她的,也并不舍得把去的垂阴去,但比往常还多了两次的他显然已经到极限了,就连亲吻也只是克制的浅尝辄止。
“绣衣楼各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把孙策留在绣衣楼!”广陵王披上凌乱的衣服,用心纸君呼唤着早已好准备的绣衣楼各首座。自己的剑,危急时刻,她顾不得别人会怎样看自己,歪歪扭扭地跑房间。
“……殿?”他放开她的肩,案几被得发细碎响声,“我今晚累到你了,困了……就睡吧!睡吧,明日……后日……江东无事,我可以多陪陪你。你别……别嫌我烦……”
“戊四十九号阵!”她倚在房门上快速瞥了一形势,立刻沉声喊。
“你觉得我孙策会束手就擒?”从战场上归来的孙策上还穿着甲,手掌已经握住刀柄。金刀在手,仅一人又未尝不可一战!
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你当然不会。”广陵王叹了气,把剑架在自己颈间,锋利的剑刃在白皙的颈间留一红痕,她直视着孙策充满怒火的睛,“但若是为了救你的心上人……或许会。”
绣衣楼不大的院里顿时挤满了严防死守的暗卫,被紧密围着的孙策与被贴保护的她看起来像是被隔绝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等等!”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腰酸的广陵王还来不及挽留。
对于以报为心的绣衣楼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糟的消息。
他曾为自己野心欺骗心思单纯之人,今日这心思单纯之人却成了自己。孙策不认这是因果有报,只是他的玄女背叛了他。但他依然可以为她而死,之前是,今日也是。
他的声音带笑,却忘了泪也会反光。
“等什么等?老不等了!”孙策把门关得震天响,而比这更吓人的,是他的满火气,“老就要成亲!除了这个,什么都没得商量!”
颤抖的尾音在房间中回了一会儿,也落死一般的寂静中消失了。
“你不愿意?……我……不是,不是我娶你,是我来广陵,我嫁给你!”孙策紧了广陵王的肩,月光被窗纸挡在房间外面,他脸上的绯红并不能被人看到,“我知你的地位与魅力肯定会引很多不识好歹的男人,只要我们成亲,你有王妃了……江东还能给你撑腰!等你无聊了,我们就像之前假装的那样……七婚的……老夫老妻,好不好?”
“抱歉……但我不得不这样。”广陵王的唇上还留着自己清晰的齿印,但自己用尽了全力也没能在她心里留一痕迹。
一个刀不能鞘的战士,如何能敌得过为他心准备的杀阵?
抱歉,孙策,不能让你离开广陵。
温柔的拇指过他的角,广陵王给了他明确的拒绝:“孙策……抱歉。”
心里饱着期待和局促,孙策说了憋在心中已久的话。虽然两人该的都过了,广陵城的百姓也默认了自己广陵王妃的份。但她这样好,难免会有些不长的狂蜂浪蝶凑到她边来找死,今天赶走了敬,明天或许又会有明,桓之类的什么人!只有她承认了自己,那些瞎了的东西才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广陵王妃!
忽然,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停了动作,木案颤动间他的双臂又撑在自己耳侧。直视着她的睛,那双瞳孔中的怒意已经散去了,反而认真异常,她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殿,我们成亲吧?”他说。
看着这铺天盖地用来围剿自己的死士,孙策只觉得可笑:“你防着我?你一直都在防着我?”
“还要等等?我等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要我把广陵都打来你才肯跟我成亲?”把广陵王从碎裂的木屑中拎来扔在榻上,孙策飞快地拾起衣服穿着,“你等着!我这就回去跟公瑾、敬……呸!就和公瑾商量就行!”
踹开房门前,孙策还不忘回警告一声:“我这次一定要和你成亲!不你同不同意!”
即使在结为同盟之后,绣衣楼也从未停止过对江东势力的研究,以及针对孙策其人的分析。广陵王始终认为这是一只极为危险的猛虎,只是偶尔愿意在她的面前装作乖顺的家犬。因此,她对来送信的鸢使说绣衣楼最隐蔽也是最级的戒严指令“不必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