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會使人如同罹患忘症,將記憶變成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誰,從何處來,以及在乎過何人。」
「也不知怎地,我就想到了你,這宮裡主也好才也罷,我從未見過一人是真正快樂的,可鴻禧,你.......很不同。」
「三年前,太后曾問我是否要宮,她說,若我願服一種藥,便能讓我離去。」
「我若是不守六年之約,想纏著你一輩,該如何是好。」
「我的事你不必為我煩,何況今日是你生辰,陪你也是應該的。」
「只我還不甘願一生就這麼過了,想著總要縱自己些事,恣意而為,才能平心靜氣繼續待在宮裡。」
玉枝握住了他的手,面淺淺倦意。
玉枝好奇地睜,鴻禧被她望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垂著將自己的過往。
「我.........我這輩,也不想宮。」
鴻禧想說,我就在這裡一直陪著妳,可又想,這一輩很長,萬一他病了死了,就不能陪玉枝了,不到的事,豈能輕率。
玉枝這般不防他,連心裡的邪念都讓他看了,他焉能不動容,只他羞於說這樣的話,也不敢用個小內侍的份,輕易對玉枝承諾。
「那,那今日的約........」他深怕玉枝推掉的是大人。
玉枝咬住唇,面上顯複雜的表,似是任霸,又似算計思量,鴻禧沒見過她如此骨地將心緒表明在臉上,竟是心頭一軟,軟得發痠。
鴻禧伺候主慣了的,便去替她額上腦後幾處。
「我這輩,怕是要死在宮裡了,其實我親人皆亡故,世上除了鴻禮再無罣礙,宮內宮外,又有何異。」
「那我再吃你一回,怕是不怕?」
玉枝說著便爬上床,將頭枕在鴻禧上,鴻禧悄悄地往床頭靠,好讓玉枝枕得舒服些。
「你怕了吧。」玉枝把臉埋他肚腹裡。
「不怕。」鴻禧肯定地搖頭。
「危,危險?」鴻禧不解。
「你這手摩功夫可是桂公公教的?太后也誇過他,不想我竟有福氣能享受到。」玉枝舒適地嘆。
「你還年幼,為何會有這種念頭?」
「比起外頭.......我確實覺得宮裡更好,更安全,大家......大家都跟我是一樣的。」
「嗯。」
玉枝朝他小肚輕咬一,鴻禧耳燒燙似地發熱,又啞無言答不話了。
許久沒好好歇歇。」
那我便讓妳纏著一輩罷。
玉枝頓住,不再說去。
「你這麼說,太危險了。」玉枝挑眉。
「你說你想待在宮裡一輩?」玉枝問。
鴻禧答是。
有好一會兒,他以為玉枝睡著了,但卻聽見玉枝著睡意的聲音響起。
鴻禧總算恢復了一點神智,能正常跟玉枝對話。
鴻禧打了個寒顫,當立即明白,為何玉枝至今仍未宮,哪有人願意徹底失去過往,再糟,那也是屬於自己的一分。
「不怕的。」鴻禧很快便答。
「真不怕?」玉枝又抬首。
「原來如此,你竟是真心喜歡這煉獄之地,別人看窟,你是看成天堂,自然日日喜樂。」玉枝不可置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