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雍昭想好了措辞,还不及开,一抬眸,便叫两视线撞在了一起。
却不想又在这样一个时刻突然拥有了。
又是纪舒钦一红了脸,偏过,避开那意外交缠的视线。
惯常人总有些好奇驱使,听得此问便要直愣愣跟着往追问。雍昭笑笑,人便坐直了等着,打算吊足纪舒钦胃,再将那些煽的话语说,看看他的反应。
纪舒钦错愕地看着她,抿起唇,一副言又止的模样。
大抵……先前她说的那些话语,都叫昏迷中的纪舒钦悉数听了去,早早清楚她心意,却又故意闷着不问不说,好叫她放松警惕,一借着这一时机,说来自己的心意。
难怪她那时就觉纪舒钦听见话语时分明确有反应,原来果真是听了心底。
纪舒钦的结动了动,视线慢吞吞转来,“臣不敢。也并无甚想要的赏赐。”
察觉到人因耳尖发发意识缩着想逃的动作,雍昭便又生报复心思。于是也不着急起,尖就极轻扫过他耳廓,惹得他轻声。
雍昭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一翻,避开他右臂伤,压制着又将人抵了回去,问,“你昏迷那时能听见朕的声音?”
这话答得有几分莫名,雍昭实在不甚明了,却又不好改悔自己方才的话语,于是便清清嗓,将原本备好的答话又咽了回去,面如常答他:“但说无妨。”
静。
而后,他不再待雍昭的回复,自顾自又往说起。
“臣愿将此心、此,所有,奉与陛,万死不辞。因臣……心悦陛。”
只是,纪舒钦忽地眨眨,并不接她话茬,忽然说:“陛这般一提,臣倒是想起了该要什么赏赐。”
似是知前人已无大碍,雍昭便没了刚才的纵容和关切,她径直坐到床前,撑着床沿,神直勾勾盯紧纪舒钦,悠哉开,“方才还粘人,这会又躲着朕了?朕答应不罚你,不过,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能……”大约是心意同心悦之人心意相通这事给了他极大的勇气,纪舒钦任凭雍昭压在床上,微微仰,大着胆又说,“可若陛愿意,臣也还想,再听一遍。”
纪舒钦回想起方才昏迷时听见雍昭定话语时的心。
突遭抢白的雍昭一愣,顷刻便又反应过来,以纪舒钦的格,八成不至于突如其来剖白这么一。
雍昭松了手,呵气,又看着他:“怎么倒不见你问问朕,方才昏着时,朕都说了些什么话语?”
纪舒钦郑重地看向了她。
带暧昧意味的答话终结,雍昭挪开了脸,又同他面对面,笑着看他羞到极的神。
后来极漫长的时间里,他以为上天不愿再给他这第三次能直面着她说自己心的机遇。
纪舒钦的视线一粘到她上,又再挪不开。
总归她已认清自己心意,不会轻易改变,就算要她在当着清醒着的纪舒钦再说一遍,倒也不算什么问题。
浸透四肢百骸的意钻纪舒钦心底,他浅浅笑了起来,然后:“陛,臣有一事,要说与陛,还望陛莫要怪罪。”
她空闲着的手一并也伸去,起纪舒钦颌,好叫他略微仰着,再躲不开自己的视线。
雍昭难得见他放肆,心上也没因这小曲生什么怒气,反倒兴纪舒钦上那好容易才又生的少年心气,于是笑笑,就故意俯贴近他耳心,吐气如兰,一字一句:“当然可以。朕方才说,纪舒钦,朕如今有一喜你。”
“哦呀,朕忘了方才还有一个吻。”雍昭笑盈盈看着他,语气之中带刻意的调戏,“可朕政务繁忙,这几日都须得宿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不便停留,那只好……待纪将军痊愈,自己过来讨了。”
纪舒钦颤抖着“啊”了声,浑一震,整个人登时红得像锅中煮熟的虾。通红耳尖仿佛滴了血,鲜艳一片。
纪舒钦脸上本就未褪的绯闻言烧得更深,一缩,整个人就又羞得钻到被褥之中去了。
这几乎是他这辈,在面对雍昭时最勇敢的时刻。
她故意离得极近,近到一低就能相吻的微妙距离。却又报复的,猛一,翻了个面,站回到床前,抬手轻整浮折痕的外衣。
很多很多年。
第一次、第二次,他有机会站在她面前说心事的时刻,都被那时阴暗自卑的绪吞掉了机遇。
先前被打断的话语一时接不回上文,雍昭放缓脚步,蹙眉思索着开的话语。
微尖的犬齿凑上他耳垂位置,上一碰,咬住那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