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要紧事务,雍昭的注意便不可避免地到了案桌上堆叠成山的几摞奏折,于是才稍放松了些的心qing一xia又紧绷起来,几乎还带上了几分tou疼的真实gan觉。
这几日她是偷闲,jing1力全分去照顾纪舒钦和收拾景逸了,然而这帮大臣该上奏的倒是一dian不少。虽说这堆晦涩冗长的奏折大都已先由司礼chu1代阅筛减过一番,但架不住数量实在庞大,又多是些弹劾来弹劾去,或是劝雍昭勿念皇夫劳民伤财的忠谏,批起来也无需思考,往往落个已阅也便足够,实在枯燥得很。
雍昭批完小半摞,便忍不住遣人又问纪舒钦的qing形,得了人已退烧,又在睡着,无甚大碍,只是不太安稳。
记挂的人还没醒,gong中qing况自己也没摸清,除了近前的谭福,一时连个说话的人也无。
雍昭叹了kou气,沾沾笔墨,继续落笔,又是觉得无聊至极。
正落寞之间,忽地想起寝gong之中分明也有桌案,于是jing1神一xia便又支楞起来,赶忙起shen叫jin了谭福,派人手将这些奏折悉数挪回寝gong,好叫她一边守着纪舒钦一边gan1活,更能添几分jing1神。
又是些新奇的想法。
谭福起先还一愣,然而这几日陛xia给chu的惊喜实在太多,便也没了一一深究纳闷的想法,反倒有几分习以为常了。
怪是怪了些,然而比起那些个劳民伤财的法zi来,也并不算过分。
谭福diandiantou,应声倒快,一xia便退chu去,唤了几声,再jin门便领了几个雍昭面熟的小太监低tou候着。
一得雍昭diantou,便麻利上前,将一堆堆奏折捧好了向外送去。
因着这几日雍昭待在寝殿的时间更多些,这寝殿便nei安神香的气味便几乎没断过。
雍昭嗅着那gu正燃到中段的熟悉气味,视线随脚步转过屏风隔帐,又游走落到纪舒钦shen上,于是一xia便挪不开了。
大约因着刚刚发re而现xiagaore又已褪去的缘故,纪舒钦shen上的里衣已被他在睡梦中挣开了些,袒louchuxiong前的一片光景。
已经夜深,室nei灯火也放得暗了些,雍昭离得远了dian,远远瞧时,纪舒钦那心kou的血痣一时并不明显,被昏暗灯光一罩,便又消失了似的,惹得雍昭不由得心xia好奇,扭tou交代了几句奏折的事,便又凑到床榻边上去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那血痣仍在雍昭记忆之中的位置好端端待着,只是似乎又比雍昭先前所见更暗淡了些,几乎整个gan1瘪xia去,剩xia一层发皱的pi层,懒散耷拉着。
似乎着一颗血痣仍是有自己的生命的。
它生长、丰满、逐渐充盈,而后被纪舒钦狠狠刺破,用以挽救雍昭这位昏君的xing命。
再之后便一diandian枯萎、gan1瘪、暗淡,活像一捧日渐枯死的花束。
或许之后的某日就要彻底萎缩成极不起yan的一个小黑dian,淡去,再无痕迹。
雍昭忍不住抬手抚上纪舒钦心kou血痣之chu1。
分明也不过就是寻常皱起肌肤的chu2gan。
有一瞬,雍昭几乎愣神,自己到底是否重生。
若前尘种种,当真不过大梦一场呢?
她抿了抿唇,视线不自主地望向纪舒钦脸庞,却仍未收回指尖,反倒稍稍挪动起来,以柔ruan指腹缓慢蹭过那chu1血痣。
那动作分明已是轻柔至极,正睡着的人却仿佛仍有gan觉一般,在睡梦之中略微皱起眉tou,呼xi微滞,发chu声闷响。
雍昭一xia诧异,赶忙收回指尖,不敢再碰。
再看纪舒钦,呼xi虽又重归平稳,但那紧锁的眉tou仍然皱起,便伸chu手去,稍稍rou过几xia,将他眉心rou开,重归平静模样。
只这转瞬,雍昭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那血痣当真又更暗淡了些。
她收回手,莫名又叹了kou气,才将纪舒钦的上shen衣wu重新整理好了。
照理说这整理好上衣之后便该是xia装,然而……
上一次的经历实在尴尬,她到底不敢再试。
再说,上一回就是zuo得再如何过火了些,纪舒钦好歹也是清醒着的,可yanxia他人并未醒,若是再发生些什么,这同自己先前兴致上来便xia药qiang要有什么分别?
更何况,她yanxia也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重生之后,那每每在纪舒钦面前狂tiao跃动的心脏,究竟是源于哪一种qing绪,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雍昭只一抿唇,视线便滴溜溜转开,匆忙起shen,挪着步zi找那一摞摞的奏折去了。
gong侍剪了灯芯,室nei一xia便亮堂起来。
烛火rongrong,落到雍昭面前的奏折堆上,映chu细长的影zi。雍昭提朱笔写着写着,却不知怎地忽然被yan前的烛火晃了晃yan,于是手上的动作便不免一顿,在纸上洇chu深se的一dian。
匆匆想补救一番,然而被沾湿的纸面还是无可避免地皱起,铺成个带着mao边的圆。
像极纪舒钦心kouchu1那颗gan1瘪血痣。
雍昭神se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