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及一陌生却可怖的疤痕,便要叫雍昭质疑一次自己的记忆。她胡思乱想着,不知怎地又思及重生时的惨烈境况,心绪一乱,人就跟着显得慌乱起来。
那心的血痣不是错觉,而是真切存在着的。然而其中颜,却不似雍昭记忆之中那样鲜艳,而是一种近乎沉重的暗红,几乎像是血凝固之后的状态。
这人从来都是像被愤似得往死里折磨,真伤了也不过潦草置。先前御医得的消息也是此人得罪陛,因而叫陛刻意留来当了娈玩。只要留气,养养还能使唤也便足够。
雍昭深气,转过本再仔细多问几句,却一望见竭力将埋的极低的人额上已是冷汗涔涔,几乎就要惊厥昏死过去,这才一又想起自己先前行事的的暴戾名声,想说的话于是一梗在中,再说不了。
同记忆之中有所分别的血痣印记叫雍昭怔了片刻,才将视线挪开。
就算是前世,她同纪舒钦相的时间其实也有很多。特别是到后来,纪舒钦如同这般赤的状态几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好在方才殿外叫谭公公提了几句,应是女帝今日忽地转了,当真上心起人来。既是如此,便该用些心思,顾及,而不是像从前那般,净开些不顾副作用,一味只求快速恢复的方。
“回陛,只是寻常风寒。”
“臣无能,这、这……应是新伤叠了旧伤,一时便来势汹汹了。”猝然被帝王发问的人额间又来一颗硕大的汗珠,才放松的心一又紧绷了,好容易才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谨慎开。
有些风寒受凉的症状并不稀奇,只是为何上并未明显外伤,却也有气血不足之症?
同在御医任职,这位女帝同床榻上人的事他也曾听过不少。若是平日,多被传召的都是些专攻房事、外伤的太医。
谁知今日听说人得了症,陛却忽然改了,名要他来治,还说了要悉心救治,叫他一也迷茫起来。
这般想着,江太医悄悄抬,紧张得连肚都在打颤。他又瞥了一雍昭正搭在纪舒钦侧,攥着浸了冰的手,才定决心,颤巍巍伸手去摸床榻上纪舒钦的脉象。
原是江太医到了。
江太医微蹙起眉,心一沉,只觉得这脉象实在古怪,然而抬手再诊,气血不足的脉象却又没了踪迹,只剩风寒受凉的痕迹。
然而正想着,便听得耳边传来谭福的声音。
许久,她只是阖眸,轻叹了气,淡淡:“朕不怪你,你只当朕是关心则乱就好……你再仔细诊一次,确认无误便去拿纸笔写医方吧。”
她指尖寸寸抚过各熟悉却陌生的躯,细数着纪舒钦上那些刀劈剑刺矢弹留的疤痕,忽的对自己的记忆多几分不确定的绪来。
雍昭禀退人,亲自拿冰洗着他在外的发肌肤。
然而这副躯上的每一疮疤她都觉得陌生,仿佛全然不曾见过。
雍昭这才回神,又侧目瞧了瞧纪舒钦的神,见人脸上仍泛着不正常的绯,心一紧,急忙应声,传人殿。
榻上纪舒钦眉心皱起,双唇紧抿,两颊是明显不正常的红颜。
屋纪舒钦已换过一衣。
摸不清帝王心思的人比平常更慌张几分。
雍昭怔了怔,似是有些不信,人便又起,凑到了床边,“只是风寒?只是风寒,为何会一直昏迷不醒?”
他一恍惚,只当是自己紧张过了,一时误诊,再又仔细确认了只不过是寻常风寒,这才松了气,慢慢收了手起,对雍昭又行一礼,这才缓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