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昭的话只问了一半,因为余的话都被震惊压回了中――
纪舒钦一手紧握着莲灯,借力向前半倾着,抬手掩住雍昭的双,在她唇角落了一吻。
被自厌绪包围的人有许久没动作,然而雍昭大有不得回答就不罢休的意味,便也陪他这般静静待着。于是最终还是纪舒钦先败阵来。他苦笑一,终于才又敢对上雍昭的视线,心思一转,却是试探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莲灯。
舒钦便肉可见地焦急起来,他又奋力向前挣了挣,却反倒被雍昭倾制住,整个人重新贴回地面。雍昭并不知晓莲灯作用,夺了莲灯也只是放在一旁,而后小心扯了块布条,在纪舒钦腕一圈圈缠绕着,手法轻柔而谨慎。
压抑深埋了多年的猛地被翻,纪舒钦几乎是瞬间就想避开雍昭的视线,逃到一边。可雍昭凑得太近,他垂着眸,心如擂鼓,一时怎么也压不心底可笑又可耻的喜绪。
他要雍昭拿莲灯来换。
室混杂着两种相近却不相同的线香气味。气味散得差不多的是柏梁贡的安神香,偏的一是依着她疼况药制的宁神香。这种况只在当年柏梁被邻地洪元彻底收作属国前短暂现过,可那已是五年前的事……
他痛得浑都在颤抖,却扔在这样惨烈的形之,缓缓放挡着雍昭双眸的手,笑着望向雍昭,双唇颤动,却是什么都没说。
这大约算是两人间第一个真正上意义的吻。却轻得几乎一即分。雍昭被这一吻震得脑中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雍昭只当他是又打算用血来养自己魂魄,于是想也没想,便回拒他:“这个不行,你且换……”她话未说完,便看见纪舒钦一摇,紧抿着唇,仿佛认定了雍昭在这没别的选择。
两边一对照,雍昭瞬间便知晓了纪舒钦的意思。
纪舒钦望着她,敛了底的眷恋与不舍,郑重地,伸手接过莲灯,视线在灯尚且沾着血珠的锋利连打转,直到雍昭又开才作罢。
“你还未回答朕……”
这一刻,雍昭盯着自己掌心莫名生的暗红血痣,脑中“轰”地冒两个字――
可纪舒钦却是笑着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雍昭犹豫许久,才终于将掌心的莲灯向前递,边:“那你……不要再放血养魂。”
那会纪舒钦的心思还全在莲灯上,怔了一才反应雍昭问了个什么问题,神一变得拘谨,呼就跟着乱了个拍。
四周再度陷一片黑暗,晕眩和混沌搅得她疼裂,连带着意识也有些模糊。她仍努力试图回想记住纪舒钦的最后模样,却实在支撑不住,意识几度坠无边的倦意当中。
变故来得太快,雍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匆忙伸手去压着纪舒钦前的伤,却只沾得一手鲜血淋漓。斥责和心疼的话甚至还未来得及,雍昭便觉得意识被一无形的大力拖拽收拢了那盏莲灯中。
她只觉得自己仍在坠,可昏昏沉沉的坠落中,渐渐浮现一浅淡的线香气味。又一阵近乎可怖的窒息后,雍昭猛地睁了,大大地息着,却猛地发觉,四周的景变幻,竟又成了她寝的模样。
纪舒钦那腕新旧交叠的伤实在骇人,雍昭仔细看着,心里却跟着疼。她一边缓缓缠绕收紧着布条,一边静静回想着这些年同纪舒钦的纠葛。
许久,忽然问:“纪舒钦,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重生。
而与此同时,纪舒钦攥着莲灯的手又快又狠,猛地将灯那一最锋利的缺抵自己心。尖锐的尖端几乎全没膛,自然也刺穿了纪舒钦前那一颗鲜红的血痣。涌的鲜红血成涌,溅上各,将整个莲灯染得通红。
这一瞬,雍昭终于为这些年桩桩件件想不明白的事找到了答案。过于沉重的一压得她不过气,膛中泛起一隐约的闷痛酸胀。
雍昭这一句话问得颇没有底气,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低哑得听不见。然而她又迫切想知问题的答案,想知纪舒钦对她这种近乎执念的救扶到底是于何种目的,于是纵然紧张焦虑,视线仍是直直盯着纪舒钦的双。
纪舒钦挣脱不得,便着急得反反复复讨要莲灯,大约是绪激动,他眸底的气又一散去,面上反而显活人该有的生气来。然而雍昭正垂专注着给人包扎,视线都落在那一血肉模糊的手腕,本也未留心纪舒钦的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