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念着那秘法中所写,还需他的一滴心血。虽说在他记忆当中,分明是该等到雍昭凝魂之后,再向莲灯之中滴心血。如今时已过,他却还未能见到雍昭,有没有可能,是他记错了秘法?
但既然还有最后一步未试……
“阿逸……”萧程望见状却不恼,只伸手将人揽得更紧,走几步,才又停,转过来,对着都紧张呆在原地的众人冷冷:“还不快。”
方才大气也不敢的一帮人这才纷纷松了气,脚步凌乱地散开,各回各去了。混乱淫靡的场面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狼狈的纪舒钦还趴在原地。
纪舒钦脸一白,连眸中最后一光亮也散了个净,浑都透一死气。他在原又静静待了许久,一动不动,若非前还有微弱的起伏,看起来几乎同死人无异。
我的栖凤。”被柔声记挂着的人只轻笑着,玩笑似的开,话里只一嗔怪意味,便叫新帝面上显了懊恼之。
时过半,可他还未能见到雍昭凝魂,是不是说明,巫神一族转生秘法是假?
纪舒钦甚至以为自己又落了臆想当中。可他那轻颤着的指尖向前伸去,竟当真摸到了莲灯上繁杂的纹路。灯油燃烧的炽温度顺着莲灯传来,得纪舒钦心一颤。
纪舒钦攥紧了双手,全凭指甲刺肉带来的那痛意保持清醒。他稍稍转,还未撑稳,便重重咳了几声,中涌一腥甜。抬手拭时,才发觉自己手掌上几乎布满了大大小小成片的伤,抖得厉害,大约是当真到了弩之末。
莲灯的位置……变了。不在柜中,而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得,仿佛一伸手便能及。
被哄着问着的人听了这话,却不作声,反而扭过去,有意避开萧程望的视线。
他苦笑一,于是竭力伸手,将不远几乎被撕烂的几片破布勾到手边,潦草裹住伤痕累累的手掌,才又靠着双手一向前爬行。
然而真正叫他落泪来的,还是及莲灯同时看见的,满脸泪痕跪在莲灯边上,正伸手来轻抚他脸颊的雍昭。
长久以来一直支持者纪舒钦苟活度日的信念轰然崩塌,他一时几乎连撑着保持清醒都不到,前一黑便要昏死过去。却终究咬咬牙,又是不死心地向房门看去。
可人到底还未死心。
然而纪舒钦从方才萧程望明时间的那句话后便一直在神游。
只一,只一,便让纪舒钦觉得,他什么苦痛都受得。
蜿蜒的血痕随着他的挪动生,一路延伸到了房门。
“我一时气昏,竟未注意已是时过半。”萧程望叹声,将来人的手掌拢紧了,才:“你今日这般生分地喊我陛,可是生气了?”
那一空空,连方才那模糊的人影也消失得净。那些声响,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他的臆想。
纪舒钦看不清事,意识地便顺着光源去寻莲灯的踪迹,却在瞧见那光亮的瞬间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