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曦居临地看着韩苏，心中五味杂陈。她印象里的梅侍卿从来都清贵雅，俊端方，倒是从未见过他长发散乱，衣衫凌乱，被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如此狼狈地摁在尘埃里。见他顺从地低沉默着，朱曦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托起了他的巴。

        “是一个混在我军中的奸细。”白千山了冷汗。虽然说是奸细，但他和女帝都明白，这刺客极有可能就是秦国人。秦京那边的形势，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涌动。

        “啪！”韩苏话音未落，朱曦已经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他脸颊上。

        “那敢问陛，可否……可否穿了他的琵琶骨？”一个侍卫首领忍不住着问。毕竟这个俘虏既是齐国的五皇，又曾是秦国女帝的侍卿，份特殊。

        “我不过是想为他们求一条生路。”韩苏的结动了动，气息微促，“只要陛答应不赶尽杀绝，给他们一块封地承袭齐国的祭祀，他们可以保证绝不生事。”

        “多谢……陛关心，还……还好……”韩苏放开手中的短箭，拂开垂落在前的发丝，努力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才跪起一半，他就蓦地住心，再一次跌落去。

不愚蠢，回想方才的风声和韩苏的姿势，已经明了那枚短箭是从自己的侧方来，而韩苏扑过来，恰好伸手握住了那飞向她的凶。

        “因为……臣心悦陛……”

        “方才臣已派先队城肃清，据他们回禀……”白千山咬了咬牙，还是只能据实以奏，“齐国皇室已经撤了齐都，不知去向，就连中的财宝，也基本被他们带走了！”

        “那就准备城。”看着前方空空的齐都城楼，女帝令。

        “只要能问供，眹不你们用什么手段。”朱曦说到这里顿了顿，想改终于还是放弃了。她袍袖一挥，大步走了齐都城门。

        三日三夜的结界耗尽了他的灵力，如今他已虚弱得如风中秋叶。

        “是齐国人吗？”女帝问。

        “不……知……咳咳咳……”韩苏费力摇了摇，蓦地用袖掩住了唇。

        也不知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想在这个时候要了自己的命。“是你的同伙？”朱曦严厉地问倒在地上的韩苏。

        韩苏没有反抗，静静地压抑着急促的呼，等朱曦发话。

        “由不得你不说！”朱曦风一扫，“来人，带去审！”她作为女帝日理万机，如今更是面临接齐都的千万绪，实在没有力和一个叛徒在这里浪费。

        “是！”在手侍卫们的齐声答应中，朱曦再不看韩苏一，迈步从他边绕了过去。“对了，这位齐国五皇会法术，你们可要小心别让他跑了！”

        朱曦冷峻地抿住唇角，有白千山在，她倒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朝韩苏走上一步：“你怎么样？”

        “心悦眹！韩苏，亏你说得！”女帝的声音骤然，“你偷盗我大秦行军机密，叛逃咸阳，害死我大秦无数将士，这就是你所说的心悦眹？”

        “为什么要救眹？”女帝自上而俯视着那张又又恨的面容，声音轻颤。

        而方才女帝盛怒中的一脚，蕴满真气，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可是眹偏要赶尽杀绝！”朱曦长眉一横，满腔怨怒直冲颅，“若非你齐国背信弃义，以结盟为名诱杀我秦国先皇，两国怎会结世仇？你一个背叛了眹的男，有什么脸面来跟眹谈条件？说，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上次叛逃，是为了国家，还齐国对我的生养之恩。”韩苏缓缓地回过被打偏的脸，清泓般的眸诚挚地仰望着朱曦，“这次投降，我是为了自己。从今日起，我愿日日夜夜守候在陛旁。”

        “你没资格站着和眹说话。”见韩苏锲而不舍还要站起来，朱曦轻轻一扬颏，一旁的亲卫便直涌上去，擒住韩苏的胳膊，将他摁跪在地上。

        “陛，容臣前去追查刺客！”白千山也看了端倪，翻上，朝着短箭飞来的方向直冲而去。

        “你想日日夜夜侍奉在眹旁，还要看眹愿不愿意！”朱曦正说到这里，忽见白千山匆匆而来，低声禀告：“启禀陛，行刺之人已经找到，却不慎被他服毒自尽了。”

        “哦？”朱曦长眉一挑，转向一言不发的韩苏，“这么说，你守在城门，是为了掩护你的好父皇好兄弟撤退，以后好卷土重来？”

        “臣不能说。”韩苏吐这四个字，果然抿紧血浅淡的双唇，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