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疼吗？”段誉铭迂回地问。

        陈北看着他，她这次没有泪，她叹了一气：“你不应该这么的。我想我应该是喜你的，但是我的心早就丢在缅北，你怎么能指望一个没有心的人的呢？对不起，段誉铭，你会有更好的生活，更光明的未来的。”

        陈北抬，不过一瞬就低了去：“很好的止痛药，不过这里他们什么药都不给我吃。”

        “是因为我吗？”段誉铭问她，他很想知一个答案，“你知会有缓刑的。”

        她看到刑场是在山上，周围的草坪郁郁葱葱，很像小时候母亲带她踏青的地方。死在这里也不错，她想。她把后事托付给段誉铭，希望把她的遗捐献，不要在世上留存她一丝一毫的痕迹。天妒英才之类慨的话语留给世人去说吧，她对这世间没什么留恋的。没有留恋，就不必留雪泥鸿爪作为告别。

他去探监的时候，陈北看上去更憔悴了，可卡因的戒断反应几乎要了她的命，妊娠反应反而显得微不足。

        因为举报叛徒、卧底有功，段誉铭被授予二等功勋章，表彰大会在段誉铭的老单位所在地百丽市人民大会堂举行。主持人介绍了他在卧底时忍辱负重的种种事迹，当然段誉铭觉得增加了很多化的成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顽不屈，也没有与敌人斗智斗勇。陈北后期待他还是不错的。

        “陈北，我来不是和你讨论这个的。我，我于私心，希望你能多活久一些，对不起，我你。”段誉铭手撑在玻璃上，行着最后一番不合时宜的表白。

        弹从她的后脑穿过她的眉心。这是她要求的，只有打碎她的大脑，才是真正完成死亡的仪式。

        他上台领奖，台的官兵都一脸肃穆地看着他。他刚想开说些什么，扫视了一圈，却发现面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战友，一阵孤独和凄凉涌上了他的心。他忘记了本准备好的台词，于是走演讲台朝大家鞠了三个躬。

        陈北最终没有上报她怀孕的事实。枪决在两周后行。

        “痛，哪里都痛，本睡不着，非常煎熬。”陈北皱着眉回答。

        错误的宿命就此终结。

        “有什么用？我还差这二三五年吗？况且，一个毒的母亲能生什么畸形儿？段誉铭，你要爹的心思别打在我上！”陈北压低声音，可气势却丝毫没减。段誉铭恍惚看到了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她。

        “你在吃阿司匹林？”

        今天着微微小雨，而另一边是正在开往刑场的陈北。事已至此，她反而轻松了许多，她终于北上回到了故乡，而且上要与家人团聚，反而少了很多愁云阴翳。她甚至觉得老天为她哭泣的几滴泪是故作矫，应该晴空万里为她送行。不过转念一想天正义，是不会为她泪的，是为了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泪，她便不再计较这些。

        她最后存的的一丝，是对段誉铭的愧疚，因为在这里她没有亲人了，是他替她了弹费，送了她人间路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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