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反扣在桌面,到一楼钻淋浴间。
濡湿的发丝末端垂挂着珠,伴随着台式木钟的滴答声砸在台阶上。
“阿定,我该怎么才能让怀月兴的同时也让你满意呢?”
宋定的心沉了沉:“你很听怀月的话?今天她除了告诉你我要去游学外是不是还让你离开我。”
翩然之所以更喜面对面交是为了能把别人的心摸准,环境太黑她便凑近了看,宋定现在似乎不太兴。
宋定侧过脸,少女的金发铺洒在他日夜接的被单上,率先打破了房间后的沉默:“为什么,那样顺从怀月?”
宋定试探开:“是怀月的?”
迸,不知自己在浴室呆了多久,宋定围了浴巾着半的湿发走,只听见玄关传来输密码的滴滴声,随着锁声清响,一个脑袋探来,与宋定四目相对。
翩然转过脸,四目相对:“听起来很可恶是不是?但如果我说,她初二的时候被她爸爸的慕者堵在校门用她父母分居离异试探挑衅,而那个女人恰好是李宏亮的妈妈呢?”
“之前舅舅和舅妈离婚的时候,他和我说,他不能阻止别人追寻自己的幸福,那样好像太自私。”翩然吐艰难,“所以,我想你回来,但你还是不要回来。”
宋定眨了眨睛,涩:“我不知你们如何定义‘离开’,是指再也不和我说话还是别的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了,可是你一直不接,我就跑过来了,生气是不可以过夜的。”
宋定一瞬间仿佛官失灵,静谧的夜晚放大了指尖的温和膛躁动的心,两个人像偷般在黑暗中摸索,一直到房间他才有所回魂。
宋定扶额,他的本意不愿让翩然陷这种两难境地,在他看来一直以来是两个女孩为了取乐而行的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此刻突然变成对面少女的一级语文理解题。
“我大哥今天来了电话,他说想让我去,对我以后大学择校有好。”
定心一时郁结,仿佛一只砧板上待宰的鱼。
耳边是挂机后的嘟嘟声,宋定不可置信地举着手机,荧光在漆黑的房间格外刺。
“也是,他这学期转学了,你不认识也正常......”翩然陷回忆,声音空灵,“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学校天台,我在偷懒,而他坐在栏杆上双悬空,我尝试和他搭话,他说他被全班人孤立了,坐在垃圾桶边,有人释放善意放学就会被隔学校的混混针对。”
“你,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这么晚了一个人门太危险。
翩然再见不到电话那人的面孔也能听来绪不对,委屈几分:“可是现在要离开再也不回来的人不是你么.....”
翩然笑了,小脸上两弯月牙:“这次没有恶作剧了,阿定。”
宋定松开她走到茶几边把反扣的手机打开,果然有几通未接电话。
那是一双她忘不了的湿绝望的泪。
倒一气,宋定努力整理思绪,暗骂自己的逻辑怎么如此轻易被这两个小姑娘带走。
“宋定,游戏结束了,我要离开你了。”
宋定努力回想,只是徒劳,遂摇了摇。
“只是在脸颊......”翩然不以为意,没有意识到边上人语气里的郁闷,顾自沉浸在那段回忆中。
“那你还回来么?”
“那个女人想借怀月去伤害舅妈,怀月想用李宏亮去反击那个女人,听起来似乎十分公平不是么?”翩然垂睑,遮掩了里的绪。
小夜灯照亮了书桌一角,少男少女横躺在床榻,隔着一拳的距离,却默契地选择仰面朝上望着天花板。
“怀月已经满意了,现在轮到让你兴了。”
宋定闻言不自觉挑了眉:“你想我回来么?”
“阿定,我们先让怀月满意吧。”
“我没有生气,至少不会生你那么久的气。”宋定压低了声音,“只是太晚了,你一个人跑来打车很危险。”
“你如果周一的晨会没有走神,应该能听到教导主任介绍了这个活动,其实和旅游差不多,只有两个礼拜,并不会好久都不回来。”宋定起走到阳台看着天空的繁星,“所以,你会离开我么?”
“怀月无辜,李宏亮也很可怜,于是我说我愿意他的朋友,他似乎神很不稳定,睛里渴望与担忧交杂,我慢慢靠近他给了他一个kiss,他才愿意相信我的话,走了那个栏杆。”
电话对面没了声音,只剩清浅的呼,良久,清甜的女音传来。
宋定三步并作两步把翩然拉来,轻轻阖上门。
宋定沉默良久。
“二五班的李宏亮,你认识他么?”翩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你亲了他,就不怕他误会么?”宋定捕捉到关键词。